袭人吧,言语袭人添暖意。
更何况……
她嘀咕了句:“院长,你是看了我的试卷么?”
与此同时,礼堂扩音器传来了广播:请各学院院长和获奖新生面向镜头,请各学院院长和获奖新生面向镜头……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没有听见,江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稍稍移向一旁,光夏这才注意到讲台下已经站了一排摄影师。在长枪短炮中,她还发现了举着手机乱入其中的菁菁,对方正用手势示意她看镜头。
明白了菁菁的意思,她往自家院长的方向贴了贴,一举一动间,鲜花香得愈加浓烈。
唯恐对方在闹哄哄的环境里听不清,光夏微微侧身,大声说道:“谢谢院长,你说的我记下啦!”
再回身,她面向镜头,笑靥如花。
后来,当爱丁堡的树木被秋天层林尽染,当粉色晚霞久久映照着西欧的天空,这张照片一直保存在光夏的手机里,冷却着每一个思念沸腾的日与夜。
“快结束了,”子安将花递给女静,“待会儿我们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
“我不要!”
光夏领完奖,刚落座,就看见女静愤愤地拍了拍对方的获奖证书:“说好的,赢了你才算,我又没有考过你,才不要你请客!”
“确定?”子安佯装遗憾:“哎,其实我还挺想去尝一尝‘一铲子’的。”
“是‘一锅铲’!”女静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给人家改的名字也太难听了吧。”
“甭管叫什么了,你就当陪我去,行不行?”说完,他眼神跳过女静,望向光夏:“菁菁呢?待会儿一起。”
“她有约,和学长先走了。”
光夏望了望前方,台上还有领导在做军训前的最后动员,最中间靠右的位子已经空了。她压低声音道:“你和女静去吧,我们导员不在,一会儿我得去办公室给她发些资料。”
等光夏从教务处出来的时候,夜色已浓,四周的花坛亮起了灯带。她的手里还捧着鲜花,想来也是有趣,证书家里多的是,鲜花还是第一次收到。
穿过停车场时,光夏看到斜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亮光在闪烁。起初她并没有在意,只是越走近越能听见“嗡嗡”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把手机弄丢在了这里。
想到这里,她快步走上去,这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人影。光夏整个人的神经一瞬间紧张了起来。虽说是在学校,可是这个时间点,四下里黑漆漆的,周围又没有人,她迅速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只一瞬间,便看清了暗处的人。
自家院长此时正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抵着半开的车门,另一只手揪着胸口处的衣服,呼吸十分吃力。那件颁奖时近距离见过的宝蓝色衬衫,眼下被攥出了一朵皱皱巴巴的花。
身体比意识更快地作出了反应。光夏急忙上前摸索对方衣服上的口袋,但这次一无所获。她强压下紧张,小声唤着对方,试图询问药在哪里。可这时的江南,上半身像弓一样绷起来,面色惨白,额头、鬓角全是冷汗,意识早已游离在昏迷的边界。情急中,光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赶忙侧身探进车里,借着手机的光亮扫视一圈,终于在副驾驶座上一个黑色文件袋里发现了公园那次用到的深棕色药瓶。
直到看见对方很是费力地完成吞咽的动作,光夏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经此一遭,她的手简直颤抖地不像话,以至于捡起自家院长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时,屏幕上来来回回滑了好几次,才接通一直嗡嗡作响的电话。
“你在哪儿?”
“是不是又犯病了?”
“周围有人没有?”
听筒里吼出来分外焦急的声音,光夏还听到了手机那端,车门被狠狠关上时发出的一声巨响:嘭——
“A校!”她赶忙作出回应:“院长在A校教务楼!我刚给他吃了药!”
“不要挪动他!”对方嘱咐:“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