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脸上先是震惊,然后是害怕。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杯中的茶水洒出少许。她脸上惊恐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王夫人声音微颤,尽管她努力保持冷静,但眼中流露出的惊恐神色却难以掩饰。
“夫人,您怎么了,这是锦绣坊刚得的样子。”石管事脸上笑容满面,恭敬地将册子捧着,等着王夫人接过去。
王夫人疑惑的盯着石掌柜,那脸上的神色似乎是自己幻听一样,但她肯定听到了这句话。
王夫人将茶杯轻轻放到手边的小茶几上,伸手接过画册子。
只一眼王夫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手一软,打在手边的茶几上,茶杯从茶几上滚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假装的平静也在这一刹那间被打破,她的心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她的儿子应该在固州,又怎么去了登州呢?
“你是谁?”王夫人的神色从剧变到平静,这个转变来的很快。她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决心和冷静的态度。
石管事在心中暗暗赞叹,这份心信着实难得,“小公子说知道母亲的苦楚,但他不怪夫人,只恨不能弑父来救母亲。”
王夫人的手颤抖着,眼泪从眼眶慢慢流了出来,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对儿子的思念,有对未来的恐惧,也有对自己命运的无奈。
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个人默默忍受这份屈辱,说不得,反抗不得。
可过了一会她又觉得很羞辱,如此不堪的母亲如何能配的上自己的儿子。她不能让儿子有一个这样的母亲,更不能让儿子弑父。
他的儿子应该是皎皎明月,而不是现在这样,不是现在这样。
女掌柜和石管事悄悄对望了一眼,见女掌柜微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是管事才开口:“夫人不若将样子选一选吧,新样子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做好,可不能耽误夫人穿衣服了。”
王夫人拿着册子慢慢翻着,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每一页的样子上都是儿子写的藏头诗,这些是儿子小时候她和儿子经常玩的游戏。
那个时候王都督对待自己虽然谈不上多好,但自己却是最快乐的。
可突然有一天王都督见了一个老夫人,那一天王都督回来喝的酩酊大醉,大骂贱人,大骂王仁光。
之后没多久自己被王都督欺辱上了,儿子也就很少见到了,日常见面也是有王都督的人盯着。
她想过去死,可王都督说若是她死了,以后躺在那张床上的就是她儿子。
她从心如刀割,到儿子还平安的心下安定,她走了好几年。
可如今儿子却说他知道了这些,他不怪自己,他要弑父。
不,不能让他弑父。
他不能毁了自己。
若是有人要毁掉,那就自己来吧,反正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什么呢。
王夫人用手指头轻轻点着一张样子,“就这个样子吧,我会去办的。”
石管事接过册子,满脸笑容的确认样子,满脸笑容的道谢,恭敬行礼告退。
“多谢管事大哥了。”女掌柜客气的道谢,还暗中塞了一锭银子到那管事的手上。
管事立刻笑着将人送了出去,“以后要按照府里规矩来。”
“多谢管事大哥提醒。”
两人相扶着就上了牛车,慢慢回道锦绣坊。
小院
“这就成了?”玄月满脸的兴奋。
王修崖点头,竹管事立刻说道:“没想到为了儿子,王夫人倒是半点不犹豫。”眼下是一片同情之色。
是啊,那个父亲也太恶心了一些。
玄月对母亲向来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王夫人怎么就这么爽快的同意了。
王修崖沉思了好一会才问道:“都督府可有我们的人?”
竹管事点头,“从未用过,都督府的大管事有几分本事,所以这些人我们不敢有半分联系。”
“你们这样,”王修崖分配了任务,从时间人,到如何做事,事无巨细。
等王修崖分配完事情,玄月立刻一脸迷妹的样子,给了个大拇指。
多亏来了这么个人,若是自己上,反正肯定能成吧。
竹管事听完分配,立刻转身去办事。
“公主,阿色回来了。”
“太好了,让她过来。”玄月立刻一副活跃的样子。
“公主,事情办成了。”阿色恭敬地回着话。
玄月见阿色神色平静,“好阿色,你累不累?”
阿色摇头,玄月立刻得瑟上来,“不累就跟我走呗,我们去海上比赛游泳去。”
两人立刻拉了手向另外一个院子转去了。
晚上几人摸到海边,阿国担忧到:“公主,海水还是有些凉。”
“不怕,我和阿色是在水里泡大的,”玄月边解披风边说,“阿色你说是不是?”
“嗯。”阿色已经解完了披风,等着玄月。
“走。”玄月说明,阿色就率先走进了海里。
按照这两天她们摸到消息,推算出来,海盗和浪人应该距离这里不算远,如是用船的话目标过大,肯定不行。
玄月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星星,辨认了一下方向,立刻抱住手中的一小块木板,向前划去。
阿色紧紧跟在玄月身边,手中也抱了一块木板。
这两块木板是她们歇气的地方,用绳子连在了一起,目的是为了万一遇到风浪,两个人能相互帮助。
“别太用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