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紧拾掇车马,没多久就重新上路了。
不过小半时辰,这段山路走过,重新见到了村落,车队才又停下来。
这车队常年在南北奔走,落脚点儿也都是常来常往,很熟悉。
几乎是刚一进村子,打前站的小管事和村里人就迎了过来。
村人们涌上前,卸车的卸车,喂马的喂马,忙碌又规律,真是让车队众人省了不少心。
更有小管事迅速给后边的小商贩等人分配临时歇息的屋舍,都是村人们闲置或者提前拾掇出来的厢房一类,一晚上只需要给个二三十文钱,就能睡到热炕头了。
邰继业和邰永安、陈瑞阳分到了村子中间一户人家的厢房,不算大,却很干净,被褥也是晒过的。
三人不过是一箱子衣衫用物,也没什么忙碌的,就同这家人闲话儿几句。
出门在外,售卖东西是其次,多经历多累积才是最重要的。
这家的两三个淘气小子躲在大人身后,好奇的探头探脑看向邰继业三个,邰继业赶紧掏出一小包松子糖,给淘气小子们分了。
淘气小子们高兴坏了,也不怕生了,跑去同自家的奶奶和娘亲婶子们显摆。
母性天然,谁对自己的孩子好,对女子们来说,那是比对自己好还要高兴的事。
于是,这家里的妇人们越发殷勤热情了。
就是老少爷们儿也是笑呵呵,不再拘谨小心。
邰继业趁机同他们说说往年的灾荒,今年的春耕之类,一时间就更热闹了。
就在这家的妇人做好了饭菜,等着大伙儿入座吃饭的时候,商队大管事的贴身伺候的小厮就到了。
“邰掌柜,我们大管事请你们过去一起用饭。”
邰继业还没说什么,这家妇人就苦了脸。
为了招待客人,她们可是把过年存下的半斤咸肉都炖了。
若是客人不吃,她们就拿不到钱,自己吃又太可惜了。
幸好,邰继业是个行事圆融的,这边答应了小厮,那边就给妇人留了二十文钱。
“辛苦嫂子们忙乎一场了,这是饭菜钱,嫂子们尽管收了,等我们回来时候,还要劳烦嫂子帮忙烧点儿热水,我们泡泡脚再睡觉,也能解解乏。”
“哎,好,好!”这家妇人立刻高兴了,眉开眼笑应的痛快。
小厮看在眼里,扭身回去大管事落脚的院子,就把方才的事情说了。
大管事笑道,“这姓邰的叔侄如此活泛,倒不像是农家出身。”
没一会儿,邰继业就带着邰永安和陈瑞阳过来了。
双方虽然不过半个多时辰没见,但依旧是一番行礼寒暄。
很快,饭菜摆了上来,大管事招呼邰继业三人入座。
不同于方才农家的白菜炖咸肉,这桌上的菜色可是丰盛很多。
新鲜的野菜凉拌,蘑菇炖了小鸡,大盘点炒鸡蛋金黄灿烂,最后还有一碗豆腐丸子汤,雪白的米饭。
邰永安力气大,饿的也快,嗅着香味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
这时候,护卫头领也赶了过来,见得这般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真是个练武的好料子!”
说着话,他就拉了邰永安坐在他身边。
众人动了筷子,赶路辛苦,折腾一日早就饿了。
这会儿谁也没客气,先填饱肚子再说话。
一时,碗盘都干净了,众人也是吃饱喝足,有小管事端了茶水上来,众人才开始说话。
护卫头领姓赵,身高体健,性情豪爽。
大管事姓钱,中等身材,待人说话很圆融亲切。
邰继业更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这三人凑在一起,说的自然热闹。
钱管事对于泰安或者屯河卫做买卖的商户还有几分印象,但对小小的邰家是一无所知。
但赵头领却不是啊,他吃的是刀口舔血的活计,对于一些冲突之事最关心。
说了半晌话,赵头领突然就问道,“前一段儿时日,泰安县出了一件事,听说一个姓邰的退伍老英雄以一敌三,杀了三个江洋大盗。这位姓邰的老英雄,不会就是你们同族吧?”
邰永安听他话里有敬佩夸赞之一,立刻就兴奋应道,“那是我爷爷!”
邰继业扫了侄儿一眼,拱手多说了几句。
“这退伍的老爷子是我家老父亲,但以一敌三杀江洋大盗,确实有些以讹传讹了。那三人是个不入流的拐子,趁我们老爷子不注意,把我家买包子吃的三岁小侄女抱走了。
“我家老爷子恼怒坏了,带了族人们满县城的翻找,最后找到了拐子的落脚地,又担心差役们来的晚,小侄女被转移了。
“所以老爷子情急之下才带着我们冲进去抢人,乱拳之下把三个拐子打成了重伤。
“县城的乡亲们痛恨拐子,都是高兴拐子被打,传来传去就成了这般。其实老爷子上了年纪,又伤残了半条手臂,没有那么神勇。”
邰永安自小跟在爷爷后边长大,对爷爷的崇拜是无人可比。
这会儿,他忍不住又要为爷爷说几句,却被陈瑞阳扯了袖子。
钱管事和赵头领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邰继业不想张扬。
两人没在继续夸赞老爷子,转而说起先前陷车之事,为他们当时态度不好道歉。
钱管事让人拿来了奖赏的五两银子。
赵头领也拿出了十两银子,一定要塞给邰永安。
他说道,“这是先前打赌的银子,好小子拿着,这是你凭借本事得来的!”
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