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仪上前指着盛云舒,嚷道:“你明明跟我说送的是九珍银耳,且凌贵人殿里收到的也只有一份,你如何能抵赖!”
盛云舒转过头,不卑不亢的问道:“我是跟你说过送九珍银耳,不过那只是闲谈时的话罢了。姐姐出手大方送了长岐人参,偏偏我那里也有,若是妹妹不送,岂不显得妹妹太过小家子气了吗。再者说了,姐姐可有亲眼看见妹妹送进嘉月轩的补品到底是什么?”
“你......”宁婉仪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荣贵妃盈盈然道:“既然舒贵人说是送的长岐人参,而并非九珍银耳,那除了你身边的宫女青桃以外,可有别的人证呢?”
盛云舒淡淡的说道:“白天来到嘉月轩时,臣妾想着探望的人一时太多,为了避免扰到凌姐姐休养,便让青桃送了进去。当时担心青桃刚入宫不懂规矩,正好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芳荷也在,就让青桃与她一并送入了嘉月轩,芳荷可以作证。”
皇上当即向李福海说道:“你现在就去看一下,长岐人参有几份,全部都拿过来。”
没过一会儿,李福海呈上来两份长岐人参,两个锦盒一模一样。
李福海上前对皇上说道:“皇上,前些日子宁大人进献了两盒稀有的长岐人参,一盒是留给太后的,一盒便赏赐给了舒贵人。宁婉仪的那一盒应是宁大人私下赠予她的。”
皇上略微颔首,道:“既是这样,那么就能对得上了,芳荷,你上前认一下吧。”
芳荷行礼后上前看了一眼说道:“回皇上,奴婢当时与宫女青桃一同进入嘉月轩,也曾留意过锦盒样式,确实是眼前的锦盒模样。”
皇上听完怒拍案几,高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想害谁!”
皇后瞅准时机,瞪向跪在地上的宫女彩云,道:“彩云,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在皇上面前诬陷妃嫔,可知是欺君之罪,你若如实招来,或许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彩云一时慌乱,眼神十分无助,看了看凌贵人,又看了看宁婉仪。
她此时分明是在求救,也是在寻找活着的机会,偏偏凌贵人和宁婉仪都低着头,无人看向她。
盛云舒对她说道:“彩云,此刻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若是错过了皇后娘娘给的机会,不仅是你,就连你的家人,恐怕也要因为你一时的错误而受到牵连,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听到家人的时候,彩云的神情有了变化,她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彩云忙磕头认错道:“求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这一切都是宁婉仪她们安排奴婢说的话,奴婢罪该万死,还请皇上、皇后娘妨能网开一面,饶了我的家人!”
原本就慌张无措的宁婉仪,面色苍白的瘫软在地上。
荣贵妃眼前要失势,疾步走向彩云,朝她扇了一记耳光,道:“一个奴婢,竟然也敢诬陷妃嫔,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若再敢嚣张乱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皇后见状,冷冷的说道:“荣贵妃这是着什么急,彩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威胁她,莫不是此事与你有关?”
荣贵妃掩笑道:“皇后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臣妾只不过是太过气愤而已,差点就冤枉了舒贵人呢。”
她说着话,眼神却死死的盯着彩云,吓得她一直低头不敢对视。
皇后又问道:“彩云,宁婉仪为何要让你诬陷舒贵人?”
“宁婉仪跟奴婢说,我家小主一直不得宠就是因为舒贵人在抢宠,如果奴婢能为小主铲除了舒贵人,便是大功一件。于是就趁着今日各宫妃嫔送补品时,借机诬陷舒贵人,后来宁婉仪告诉奴婢舒贵人送的是九珍银耳,可以将马钱子粉放在银耳之中。可是奴婢在补品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九珍银耳,宁婉仪便从她的殿里拿了一盒九珍银耳给了奴婢,然后在里面放了马钱子粉......”
凌贵人听后,整个人都惊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宁婉仪,哭道:“枉我平日里对姐姐这么说,没想到姐姐竟然拿我的性命开玩笑,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宁婉仪听后,急切的说道:“那我还不是为了你吗,谁让你不争气,连一个刚得宠的宫女都对付不了,我不过是替你出头罢了,即便你中毒了也不值得吗!”
说到这里,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全盘托出了,浑身像是散了架,眼神呆滞,知道自己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皇上已然起身,来到了盛云舒的面前,将她轻轻拉起,柔声道:“膝盖疼吗?”
盛云舒轻然一笑,回道:“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
她总得假装无事一样,这样皇上的心里才会更加内疚,日后便会对她更加宠爱一些。
直到这个时候,盛云舒也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目前来看,她暂时没有危险了。
皇上握着她的手,心疼道:“手这么冰冷,还说无碍,坐到朕身边来。”
皇上失望的看着宁婉仪,眼神里再没有任何的留恋。
他略微停顿一下,郑重的说道:“即日起,宁婉仪贬为更衣,打入冷宫。凌贵人虽然不知情,但对宫女负有失察之责,降为答应,迁住存秋居。宫女彩云,即可杖毙。”
话音刚落,侍卫走入内殿,将宁更衣带了下去,彩云拉入殿外,一阵哭嚎以后,便没了声音。
兰嫔这才走出来,对盛云舒宽慰道:“所幸事情终于水落石出,还了妹妹清白。”
盛云舒客气道:“好在有皇上和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不然今日打入冷宫的,恐怕就是臣妾了。”
荣贵妃的脸上也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方才我也是急切了些,说了一些过分的话,还望妹妹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