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夜色中,凉意袭来,甚是寒冷,各处亮着的宫灯,稍显出一丝暖意。
盛云舒行至金华殿,一股暖意涌满全身,殿内设有暖炉,还伴着淡淡的檀香,殿里奢华雍然,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最上方的三个软座,一看就太后、皇上和皇后的席位。
下方为首的席位两边各是慧妃和荣贵妃,再往两排开就是各宫妃嫔的位置。
殿内的宫女都很有眼力劲,瞧着盛云舒的装扮,知道她是最新得宠的妃嫔,便引她入殿靠前落座。
此时到来的妃嫔已经差不多了,大家坐在那里说笑着,场面看上去倒是祥和。
盛云舒向来不喜欢聊一些东家长、西家短捕风捉影的事,更何况是在后宫,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就会有人当作把柄揪着不放。
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闭目养养精神。
只是盛云舒刚闭眼,身前便有一个身影立定,轻闻间,还闻到一种不知名的花香,却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秋然在她耳旁轻声道:“小主,怡采女来了。”
盛云舒这才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跟怡采女这种性情的人交往,女人可以肆意张扬,也可以温柔如水,甚至可以卑微怯懦,但就是不能没有自己。
她在怡采女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闪光点,一心想着哪座山更容易让她攀附,殊不知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会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要说怡采女心气高吧,倒也能理解,哪个妃嫔在宫中,谁不想往上爬呢,只是怡采女根本分不清情势,四处巴结,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她很是廉价。
怡采女先是行礼,有意试探道:“瞧着姐姐今日面色一直不大好,可是有什么忧心的事情?”
看来怡采女已经观察她一天了,从在宫门恭迎太后的时候,她就双腿发软不舒服,再到慈寿宫有些坚持不住,不成想怡采女理解成她有忧心的事情。
盛云舒只得客气道:“怡采女想多了,我就是有些乏累,想趁着太后、皇上和皇后还没来,先眯一会儿。”
怡采女并未察觉到盛云舒对她的刻意疏离,继续说道:“其实妹妹是能理解的,慧妃如今一回来,皇上最近一段时间必然是要去淑华宫多陪着慧妃,到时候听雨轩怕是要冷清许多了。姐姐也不要太过介意,咱们后宫姐妹众多,可皇上只有一个。不像我这样到现在还不曾侍寝,也是照样过着每一天,姐姐应当放宽心一些。”
呵,盛云舒听得差点想飚脏话了,敢情以为她是难过皇上最近要宠着慧妃,不宠着她了。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一整个大无语。
盛云舒也不再客气,呛声道:“我哪能跟怡采女相比,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皇上的恩宠,自然不知道失去恩宠是什么滋味了,怡采女有这份心担心我,倒不如好好操心自个吧,皇上又不是以后都不来听雨轩,一段时间的等待,我还是有耐心的。只是皇上什么时候会去存秋居,犹未可知啊。”
一番话说完,怡采女的脸都变色了,她涨红了脸,站在那里踌躇不定,两只手绞着手绢,嘴唇都快抿破了。
“是妹妹唐突了,姐姐再歇会吧。”
说完,怡采女转身走向了荣贵妃那边。
盛云舒一看,心里明白了几分,看来荣贵妃是故意让她过来说些酸话刺激她,目的不过就是让她也参与慧妃的争宠之中,这样她也能坐收渔翁之利。
怡采女十分落寞的来到荣贵妃面前,轻声道:“娘娘,嫔妾方才跟舒婕妤提了皇上近日会独宠慧妃,可是她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
“好像?什么叫好像,你就是这么为本宫办事的吗?”荣贵妃凌厉的眼神看着她。
怡采女面色慌然,声音微微颤抖道:“其实嫔妾一直在努力接近舒婕妤,可她对嫔妾有意防范,嫔妾说的话,她确实不大能听得进去。”
怡采女觉得自己已经心力了,她三番两次主动与盛云舒套近乎,奈何盛云舒却无亲近之意,她也实在无奈。
荣贵妃见她有后退之意,威胁道:“你别忘了,现在只有本宫能在皇上面前帮你争得侍寝的机会,你如果不能给本宫好好办事,那么本宫也就无法帮你了。”
怡采女一听,更加害怕,忙道:“嫔妾明白,嫔妾会再想办法的。”
另外一边,慧妃与兰嫔各自顾着三皇子和公主,不时说笑着,旁边围着一群妃嫔,全是冲着慧妃而去。
相比下之,荣贵妃倒没有慧妃在宫里会做人,虽然慧妃的位分低了一些,但似乎更受妃嫔们的欢迎。
很快,宫宴正式开始,内监高声道:“太后驾到,皇上、皇后驾到。”
众妃嫔听后躬身行礼。直到太后、皇上和皇后落座,太后抬手让她们起身落座。
太后衣着华贵,抬眼徐徐望去,笑颜道:“后宫添了新人就是不一样,这殿里像是百花园,开着各种好看的花。哀家和你们在一起,都觉得年轻了几岁。”
她也曾年轻貌美过,追忆往昔,不胜感慨。
近处的兰嫔起身附和道:“太后芳龄永驻,一点也不显老,倒是臣妾们应当向太后讨教永葆青春的秘诀才是。”
太后听后笑意更浓,“还是兰嫔会说话,公主今日可好些了?”
兰嫔轻轻揽住身旁的公主笑道:“多谢太后关心,公主已无大碍。”
太后点点头,又转向皇上嘱咐道:“哀家听说皇上昨晚去了兰嫔那里坐坐便走了,既然去了,就应当多陪兰嫔、公主团聚一会,莫要偏了恩宠。”
皇上听后颔首道:“儿臣知道了。”
有了太后为她说话,兰嫔不免觉得无限荣光,满眼感激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