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今歌只能站起身,安抚的拍了拍明韵郡主的手,跟着荣芳姑姑离开。
荣光阁富丽堂皇,元今歌跟在荣芳的身后顺着长廊一路走,又绕过了几处假山后,才终于在一个院子外停下了。
“安王妃,请吧。”
元今歌嗯了一声,抬眸瞧见这处院子不比荣光阁其他地方,处处透着奢华的气息,反倒有些古朴幽静。
只是,静的有些过分了,连宫人都没几个。
元今歌眸光微闪,推门进去了。
院子内,有个身着朱红长袍的人正负手背对着她。
听到脚步声,那人回头,俊逸的脸上微微扯出一抹弧度,“来的这么快?没和明韵多聊会。”
“还不是被你连累的。”
瞥了眼面色如常的龙非绝,元今歌轻哼一声,从他身边直接略过,径直推开了左侧的屋门。
正要进去时,身后忽的传来龙非绝低沉的声音。
“这个东西你拿着,若明日我没有同你一起回王府,你再打开看。”
不知道为何,听着龙非绝难得平缓的声音,元今歌心头忽的一跳,竟然有些莫名的心慌。
她头也不回,只伸出手,一个单薄的东西,被放在她的掌心。
元今歌捏了捏,是个信封,但是里面东西很单薄,看样子应该不是银票。
她原本还以为龙非绝这是瞧着自己要被处死了,所以给了她银子,好让她能下辈子过的衣食无忧呢。
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行了,我知道了。”元今歌将信封揣在怀中,抬步要进去。
“你……”
“还有什么话?你一次性说完。”
这一次,元今歌回过头去了,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朝依旧站在院子中央的龙非绝瞪了一眼。
龙非绝摆了摆手,语气忽的冷了下来,“本王同你能有什么话,赶紧关门!省的碍眼。”
元今歌:“……”
这人脑子有病!
砰的一声将门摔上,元今歌气愤的对着桌腿踹了一脚,当即将信封从怀中掏了出来,麻利的拆开。
她又不傻,非得等明天了才看!
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单薄的纸,抬头赫然是三个字。
和离书。
字迹狷狂,一看就是龙非绝的手笔!
元今歌张了张唇,握着和离书的手倏地收紧。
以往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和龙非绝和离,然后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可眼下和离书在手,她却为什么,心里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呢。
难不成,龙非绝这一劫,真的过不去了……
可是,杀了太子的明明是楚妍儿啊!她是想让楚妍儿血债血偿,可却从未想过,要龙非绝一起偿命啊!
一夜辗转反侧,元今歌根本睡不着,好不容易闭上眼,结果却梦到龙非绝被斩首,她站在刑场外被溅了一身血的场面。
就这样半睡半醒到第二日。
院子外忽的传来一阵响动,元今歌猛地坐起身,她心中一慌,连鞋都来不及穿便跳下床。
猛地拉开房门,院子中却是好多个宫人正在洒扫,其中一个人见元今歌醒了,行了礼后,回禀道:“太后口谕,安王妃醒了后,即刻到太上皇寝宫中用膳。”
“就我一个人?龙非绝呢?”
“安王醒的早,眼下正陪太上皇下棋呢。”
龙非绝,没死。
这个念头跃入脑海之中,元今歌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笑意。
她点了点头,转身回去时,这才发觉自己双腿竟然有些发软,一整晚都彷徨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快速洗漱后,元今歌疾步朝太上皇的寝宫走去。
越往寝宫走,宫人便越多,迎着一路的请安声,元今歌大步进了太上皇的寝宫。
一抬头,果然看见了明窗下的软塌上,龙非绝正盘膝坐在那里,同太上皇下棋。
“不是,寡人方才那一步走错了,应该下这里才对!”
太上皇摸着下颌,一边不满的嚷嚷着,一边拎起一枚白棋便要重新下。
可伸出去的手,却被龙非绝拦在半空中,“皇爷爷,悔棋非君子。”
“寡人不是君子。”
太上皇说的从善如流,另一只手越过龙非绝的阻拦,哗啦一声直接打乱了整个棋局。
见他如此胡搅蛮缠,龙非绝似笑非笑的开口:“皇爷爷,孙儿过目不忘,您忘了吗?方才的棋局,孙儿可以随时复原。”
“你这小子!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太上皇面色一变,不满的吼了一句,见元今歌正站在门口,立刻招手喊她。
“歌儿过来,你怎么管教你男人的,竟然连自己亲爷爷也不知道让着点!”
闻言,元今歌晃悠着到了软塌旁,瞥了眼散落了一地的棋子,她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儿臣觉得,安王说的对。”
“你们给寡人滚!滚回去!烦死了!”
太上皇立刻皱着眉喊道,元今歌忍着笑,正要再打趣几句。
龙非绝却已经下了软塌,拉着她跟太上皇行礼后,转身便离开了。
元今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问什么,跟着龙非绝一路往出走,到了皇宫门口,见廉珩已经架着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廉珩将马车帘掀开,元今歌当先跳了上去坐好,正想问问昨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余光却忽然瞥到,龙非绝一只手按在车辕上,原本精气十足的脸上此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