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博想问,身后车门已经关上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可再怎么摸不着头脑,也不得不从,这便就近找了个客栈。
栖真将三人叫到房里,对袁博道:“马车停到后院,至少得续两天房。”
袁博疑惑地看了看聂灵鸢,问栖真道:“王府都不住,我们住这里做什么?”
栖真却道:“你住。灵鸢和颜心跟我去驼暮山。”
这话一出,三人都懵了。
上驼暮山?
现在?
让聂灵鸢和颜心跟她去?
不,不!
重点是他们都以为她不折腾了,怎么一转头,又要上驼暮山了?
袁博说话都结巴了:“上……上驼暮山?”
栖真看了眼房里的沙漏,道:“袁将军,劳烦你在午时前,找乾都的仙宗门派搞三件丝暖服,出多少钱都可以。颜心,去买最厚的披风和风帽,遮面的那种,午时前回来。”
袁博急道:“可……我们去做什么呀?”
栖真道:“自然是去找救宿恒的方法!我和灵鸢都求问过,这次让颜心上慕仙台,让她来问。”
颜心吃惊,指自己:“我?”
袁博急出一身汗:“可……可是……世子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都一样。”栖真道:“袁将军抓紧时间去,只有一个时辰了。”
袁博沉下脸:“不行,我不同意。世子说他早去驼暮山卜问过,根本没结果。那地方冰天雪地,山道难走,之前好歹有陛下带你,现下你怎么上?”
栖真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不辩,也不解释,就坐在那里,清清冷冷的语气道:“那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袁博………
她明确用自己的态度告诉他,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在命令你,不照办,以后再不用跟着她了。
袁博火气都上来了,他不是不愿听栖真的话,因为他主子一早交代过,让他以后跟着她。
主母有命,自然要听。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
“主母!若你有个三长两短,陛下泉下有知,我们要怎么跟他交代。”
栖真根本不为所动,冷然道:“等他回来,你们再跟他交代。”
这架势,竟是拿风宿恒都压不住!
这时聂灵鸢伸手,阻了袁博,对栖真道:“乾都去驼暮山虽然比南城近得多,但至少也要半个多月,一路要用到多少东西,绝非一个时辰能备齐。主母不如先回世子那里,也好一一准备。”
栖真平静无波,道:“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些,其他都不用备。御剑去。”
聂灵鸢头痛了:“那不更要回王府?不得找世子?”
栖真看着她,吐出一句:“你不也会吗?”
聂灵鸢一噎。
“驼暮山的结界,唯有修行者才能开。既然灵鸢去过,自然会法术,御剑带我和颜心就好了。”栖真理所当然道。
闻言,聂灵鸢瞳孔顿缩。
这让她怎么说呢?
若不承认会法术,就是不打自招,暴露她当初没上过驼暮山。
若找借口,说之前是寻了别的修士代为开门,或者她虽然可以开门,但还没修出御剑术,她只怕真地转头就去找乾都其他仙宗门派。
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
怎么想,都不如乖乖答应地好。
聂灵鸢只好爽快道:“行!”
袁博急着转头:“行?不,行什么行?你还真答应啊?”
这个木鱼脑袋!
聂灵鸢瞥他一眼。
现在根本不是他们答不答应的问题好吗?两相伤害取其轻,真让栖真去找别的什么人,他们岂非更被动?
袁博急了:“我也要去!没道理颜心都去,我不去啊!”
栖真却道:“先去弄东西,回来再说。”
袁博瞪她,临去前却被叫住,栖真道:“这里离王府不远,袁将军若走错门,就回大容吧。”
真是明着威胁了!
袁博再气得牙痒,也只好应承地一抱拳,和颜心一起走了。
真要做,袁博和颜心都能把事办妥贴。东西到手,栖真也没耽搁,直接和颜心一起跟聂灵鸢走了。袁博再抗议也没用,还是被留下来“看行李”。
送人出店时袁博没忍住,欲哭无泪问:“我们有什么行李?”
“马车和马。”
看着御剑远去的三人,袁博恨得咬牙。
…………
从乾都御剑至驼暮山,确实时间短得多,戌时便到冰原。找落过脚的冰屋借宿一宿,第二日一早三人来到驼暮山脚下。
很久之后,当聂灵鸢被问起这段上山经历,她是这么说的:
“感觉很复杂……我不想上山,怕上去了,被人发现其实我没去过,但我不能不跟着上,因为山路不好走,袁博又不在,让两个不会武的人独自上,我怎么放心?”
“幸亏驼暮山有规矩,路上禁言,我求之不得闭紧嘴,你别来问我,我也不想说,这样才能不露馅。”
“说起那条上山路,确实难走,比燕台九州冷得多。还好有丝暖服,但风雪起来时,人就像田野里的麻杆,要你往左倒不敢往右,要你往右倒没法往左。将来夜忧要再笑话我比不上他们这帮糙汉挨冻,我就让他来驼暮山试试。老娘这山都闯过,怕你个球!”
“有一日子鉴睡前和我嘀咕,说咱们照陛下意思演这一出起死回生、情比金坚的戏码,人家真会信?他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