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图。”
风宿恒似笑非笑:“我图啥?”
栖真眼睛一转,道:“你图……让他们立足辛丰朝堂,但进不了中枢。”
风宿恒被她一句话给惊到了。
栖真侧头想了会儿,像理思路,然后做出类比:“用公司来做比喻,他们个个都是关联公司的领导,管得再好,都不在总公司,但你今天到董事长面前一通逼逼叨,董事长会想,你要这些人做什么?图谋不轨吗?都是人才啊,与其放给你,不如自己用,于是就有可能把他们调入总公司,这不正中你下怀?因为你原本图的就是在总公司安插人手,这就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是呢,你又怕董事长对他们太好,好到后来把他们变成他的人了,那你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当然不行啊,所以你才在董事长面前执意把人讨回去,就是要告诉他,瞧,他们都是我的人,你别觊觎了,养不熟的。只要董事长心里被你扎了这根刺,他就用他们,又要防他们。调入总公司是真,但不会安排他们进入核心部门。”
风宿恒并不完全懂栖真说的总公司和关联公司这一套,但她想表达的意思他能领会,头疼地扶额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嗨!”栖真道:“你真心想把人要回来,是绝不会堂而皇之宣之于口的,什么‘众人拾柴火焰高,恳请父皇将人抽调出来,另觅他人接手’,这话多招摇,多找打啊!你真心想要,会让他们犯事,让他们成为弃子,你好顺理成章接手。你会一个个暗着调,绝不会一下子把所有人抽出来,这种粗放式的大开大合,不动脑筋的做法,不是你的风格。”
话落,她瞅着床榻边的风宿恒,风宿恒也瞅着她。男人背光而坐,双眸在阴影里黑沉沉的,眸中划过危险的精光。
栖真乍惊,用指尖挑起薄毯,盖住头面,在毯下瑟瑟发抖:“完了,把腹黑的帝王心术道出来,要被灭口了。”
风宿恒一把扯下薄毯,捏着下巴抬她脸,凶道:“非灭不可!”
说着亲自把嘴堵了,随着几声呜呜抗议,风宿恒才气息不稳地放开,双眼燃着幽邃的火苗,低喃道:“我要死,也是死在你手里。”
…………
风宿恒很少欺负她的,这次真欺负了。
她说“帝王心术”,一点没错,那些心里的弯弯绕,很多时候都是见不得光、不能道破的。
从没人像她这般,纯澈如一汪清泉,叮玲几句,便将他的心机和城府破棉絮似地扯出来,摊到外面晒。
她把他件件扒光,他很欢迎;把他唰唰扒光,他不甘心。
纵使是他要她说的,纵使他心里都开着赌局,赌对家赢,可她真赢,就是在挑战他的自尊。
作为一个惯常靠自己、多年掌大局的男人,那滋味真是甜中带酸,喜忧参半,全然以她为傲,私下还要“哎呀这可怎么办好”的矛盾。
这次欺负得有点狠,栖真没想到曾经心软开道缝,今日强盗踹了门,不仅抄家,还被加餐,最后被风宿恒小心翼翼扶起漱口时,泪水都止不住。
风宿恒沐浴完从净室出来,就见床上一具从头盖到底的薄毯,薄毯中央放着张纸。
他拿起一看,上书:此人已死,有事烧纸,今晚请滚,七日勿扰。
明显匆忙写就,字迹歪歪扭扭。
呵,本事了!
都能自个儿下地写字了?还口无遮拦咒自己死……
风宿恒伸手进去,挠她脚底板,还焉儿坏,就挠她不能动的那条腿。
毯内的人另条腿把毯子往下扯,拉严实,上下压实,绝无缝隙。
“今晚请滚可以,七日勿扰不行。”风宿恒笑出声:“真真,我滚了啊。”
披衣走到门口,又回首:“真滚了啊。”
毯里伸出一只手,怒向门口指。
风宿恒关门出去。
山谷很大,对面山壁下竖了五间大帐,是给素青她们住的,如今袁博和万叶飞也各住一帐。谷里的守兵在四周安营扎寨,离长风破浪都很远。
风宿恒存心的,他不能让栖真的声音被人听去。
一声鼻音都不行。
况且戏还要演,他得替她注意分寸,绝不能让人看见有男人大晚上在她房中流连。风宿恒也好,阿畅也罢,都不行。
所以风宿恒闪回隔壁,先将“有事烧纸”叠好,藏进柜子上的木匣里。
里面有不少东西了,她写给他的情诗,他们玩的五子棋纸,栖真给他画的很多思维导图……幸亏当初在香满路这些纸片就藏在匣中,如今挖出来,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
架子上还有好几个木匣,废墟中找出的纸片归类后放置其中,而架子最底层,则放着锁着栖真秘密的藤箱。
风宿恒没点火,就着黑暗上床打坐、思索。到月上中天,估摸着隔壁睡了,才偷偷溜回去。
长风蜡烛已熄,风宿恒蹑手蹑脚爬床,躺下,在身边人颊上蜻蜓点水,轻轻摸了摸头发,看着她的睡颜,心满意足就要闭眼。
黑暗中,却听身边幽声道:“阿畅,你想夺回辛丰太子之位是吗?”
风宿恒再次惊呆。
这……他自己都没想好的念头被人乍然道破,真让人惊悚啊!
风宿恒摸摸栖真耳朵,悄声反问:“真真想我当辛丰王吗?”
身边人侧首,黑目蒙上一层黯然:“风宿恒,我困在山上,你在乾都娶一堆女人?你还问我愿不愿意?”
风宿恒哭笑不得:“瞎说什么呢?就不可能!”
栖真不看他了:“你当大容王,是不可能;当上辛丰王,就说不准了。”
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