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事件,导致傅鸿煊和聂淮彻底撕破脸,自此分道扬镳。骆桑雪对此很自责,但当傅鸿煊询问刺客是何人时,她就是不肯说。
傅鸿煊不禁责问道:“你可知,他们的目标也可能是我?”
骆桑雪沉默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徘徊在两者之间左右为难。倘若她供出表妹,傅鸿煊怎么可能放过随时会刺杀他的人;倘若她不肯说,傅鸿煊怎肯善罢甘休?
“你别问了,总之,她不会再来刺杀你的。”骆桑雪紧蹙着秀眉道。
“现在不是他们要杀我,而是我不能放过他们。”傅鸿煊神情凝重,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意,“如果有颗钉子插在脚上,试问我怎么放心大胆地走路?”
见骆桑雪面容上有几分惧色,他放柔了声音道:“他们是周朝派来的刺客,雪儿,你总不会帮着你的敌人来对付我吧?快告诉我,你认识他们中的谁?此人现在又在何处?”
骆桑雪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她认同这个理,但她若说了,表妹的性命必然不保。
“我不知道。”她矢口否认,想尽办法圆谎,“这人拿刀对着我,非让我替他包扎伤口。我刚做完,他就把我打晕跑了。”
傅鸿煊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敷衍的借口,一脸严肃地望着她:“快说实话。”见骆桑雪一副就不承认的样子,他面色一沉,威胁道:“你可别逼我。”
骆桑雪一阵恼火,瞬间觉得往昔的情爱皆不存在,噘着嘴赌气道:“你大可以对我用刑。”
气氛骤冷,二人陷入了僵持。
傅鸿煊见她执意不肯说,又舍不得对她动手,只好冷哼一声,甩袖愤然离去。
见傅鸿煊走远了,她忙紧闭门窗,又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无人窥伺,她才从暗格之中把顾安华接了出来。
此时的顾安华,因失血过多又体力不支,已陷入了昏迷。骆桑雪小心翼翼地把她拖到床上,又从药箱里取出些可能管用的药物给她服下,这才在她身侧紧张不安地睡去。
过了两日,顾安华才缓慢苏醒过来。见骆桑雪一直守候在她身边,她心中十分感动,握着骆桑雪的手道:“表姐,谢谢你照顾我。若不是你,我恐怕……”
骆桑雪拍拍她的手背,笑容恬淡:“我们是好姐妹,不必言谢,以后别干傻事了,你改变不了时局。”
顾安华的眸光暗淡下来,一脸的沮丧:“我就是担心柴阜,他……”
“我想,他也不想让你为了他去冒险,对吗?”骆桑雪往她肩上提了提被子,言语间极力安抚。
顾安华微微点了点头,面上有些憋屈,但更多的是无奈。她叹了口气,随即掀开被子道:“表姐,我在这儿待着一定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还是走吧。”
骆桑雪却一把将她按回床上,一本正经地道:“你们这么一闹,外面的守卫一下子变多了,你一出我的屋子就会被发现的。”
“那怎么办?”顾安华一脸的心焦。
骆桑雪拧眉思索了片刻,沉声道:“再过两天,我想办法带你出去。”
这几天,傅鸿煊都不会来找他,她正好借机把表妹安顿好,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送出去。
正午时分,正是各班守卫轮流用饭之时,防守较为薄弱。她找了辆马车,掏空了其上的棉质座椅,然后把表妹藏于其中,自己则悬空坐于其上,堂而皇之地出府去。
到了大门口,一名守卫拦下马车,以例行检查的名义打开车门朝内张望。骆桑雪不得不坐实在表妹身上,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道:“这进来要检查,出去也要检查吗?”
这守卫见她生的貌美,又知她是傅鸿煊的美娇娘,虽不敢对她动手动脚,但很想瞧着她的容貌与她说笑:“上头交代的,我们可不敢马虎。”
骆桑雪甩了甩帕子,一脸的漠不关心:“我看你们上头没一个人在这儿,真不知道你们守卫这么严干嘛?”
守卫看着她娇美的容颜,有心与她多说几句:“姑娘有所不知,这叫严防死守,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啊。”骆桑雪有意将这四个字加重音,以便顾安华认清形势,“这天底下竟还有这般蠢的人。”见守卫还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她佯装恼怒道:“看够了没?”
守卫这才回过神来,匆匆瞥了一眼车厢,就放她通过了。
出了府宅,她去了一家往日常去的茶馆看戏,将马车停在了茶馆的后院。见四下无人,她才把表妹从马车内牵引出来,嘱咐道:“安华,这儿离姨父家仅隔了一条街的距离,你回去后好好休养吧。如今打草已惊蛇,你切莫再惹事端了。”
顾安华点了点头,水墨色的衣衫显得她凄楚彷徨:“表姐,”她握着骆桑雪的纤手,喉头哽咽,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说不出口,只淡淡道:“我们永远是好姐妹。”
骆桑雪欣然应下,催促她路上小心,并叮嘱她这些天别露面。二人就此别过,再见面时已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日暮时分,骆桑雪听完曲子,仍不想回去,就找了间客栈住宿。客栈大堂人多嘈杂,她本不愿久待,却听见有人正在谈及一个与她有关的秘闻。
“听说,前陈国虽然覆灭,却留下一笔可观的宝藏,藏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之中。谁得了这笔宝藏,虽不能富可敌国,但也足以发家致富。我还听说,这笔宝藏与前朝的一位公主有关。”
“是吗?那怎么才能找到这笔宝藏?”听闻此讯,堂内众人皆面露贪婪,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笔宝藏据为己有。
“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了,早就左拥右抱、吃香喝辣了。”那人吃着干瘪的馒头,就着咸菜往下咽。
一阵唏嘘,众人轰然而散,不再过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