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明媚的阳光扑面而来,微风吹来阵阵暖意。栖于清雅居内,一切看似风平浪静、恬淡美好,但骆桑雪知道,此时的泰安城,正在因接下来的大战而风雨飘摇、动荡不安。
没有人来清雅居扰乱她的安宁,她像个独自清修的世外高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只有霞子偶尔出去一趟,随口与她说些从外面探知来的消息。
“主子,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可千万别出去。”霞子从屋外进来后,特意锁紧房门,手上还拎着一大篮菜肉,“听说,张家那小媳妇,前几日回趟娘家,也就是拐几个弯的事儿,不想竟遭了殃。唉!”她轻叹一声,似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中,“咱们女人就是命苦。”
骆桑雪此时心烦意乱,不想与她就“苦命人劝苦命人”的话题展开讨论,转而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好。”霞子拎着菜肉进了厨房,与骆桑雪隔着一堵墙说话,“到处都在抓壮丁,修筑城墙。”说到这儿,她的手微微一顿,小声呢喃道:“这么看来,当女人也不是坏事。”
“告诉你一件事儿。”她一阵轻笑,笑中带着幸灾乐祸,“我那个挨千刀的死鬼,也被抓去充军了。看着他艰难地往城墙上搬运大石,我心里别提多解气了。这家伙看着壮实,其实就是个怂货,上战场铁定玩完。”
骆桑雪没心情与她说笑,倚着窗棂万分感慨:“又要打仗了。”
听闻此言,霞子的心情也沉重起来。她停下手中的活计,语重心长地对骆桑雪劝道:“主子,你可曾为自己接下来的去处想过?这清雅居位于知府府衙之中,现在虽然太平无事,以后却是凶险万分。一旦城门攻破,周朝大军一定直冲知府府衙,你不该想办法尽快离开这儿吗?”
骆桑雪长叹一声,目光空洞而游离,淡淡地接口道:“我自有去处。”
“那就好。”霞子听了这话后,整个人放心下来。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量了清雅居一圈后道:“我这几天抽空将清雅居翻个底朝天,把所有轻便易带且值钱的玩意儿都找出来。一旦情况不妙,咱们就撒丫子地跑。”
“什么?”骆桑雪一开始不解其意,随即明白过来,否决道,“不必了,你什么也不用带走。”
“哎呦,我说公主啊,你在外面漂泊闯荡了五年,怎么还不知民间疾苦呢?没有银钱,咱们今后的日子怎么过?你跟了他一场,临走总该拿点好处吧。”
骆桑雪不爱听这话,冷冷白了她一眼,解释道:“我和他在一起,又不是为了钱财。”
霞子大感诧异,粗鄙的话脱口而出:“不为钱财为哪般?图一时的爽吗?”
见骆桑雪向她投来憎恶的眼神,她忙捂住嘴巴面露忏悔之意,改而劝慰道:“主子,那家伙的确生的俊朗,待你也好,可这不能当饭吃啊。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什么情啊爱啊,全都不重要。奴婢是过来人,知道男人靠不住,自己身上的银钱越多越踏实。”
骆桑雪似乎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脑中的困惑脱口而出:“霞子,你说,万一城破了,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他会带你走?”霞子显然不信。见骆桑雪肯定地点头,她一阵唏嘘摇头:“男人说的话,你怎么能当真?一旦城破了,他自个儿逃命还来不及,哪还会记得你?再说,他一个行军打仗的,带着你这样一个累赘,他还怎么冲锋陷阵?”
闻言,骆桑雪一下子沉默了,低垂着头陷入沉思。
一旦泰安城被攻破,傅鸿煊他们只能轻骑突围出去。那时,任何一点多余的负担都会减慢突围的速度,增加丧命的风险,何况是她这样一个大活人。
当年那场叛乱,黎琛驾着一匹宝马带着她冲破重重阻碍而逃,就因为马速过慢,惨遭敌人围攻,险些丧命。若不是吕思辉适时出现,放了他们一条生路,只怕黎琛已经因她而死。
想到这儿,她立时下定决心,自己决不能跟傅鸿煊走,以免拖累他。
“霞子,你说得对,我不该抱有幻想。”她声音极轻,语气极淡,仿若她的世界已失去光彩,只剩下一片灰暗。
霞子一拍手掌,冲她肯定地点头,如同母亲见到迷失的孩子重回自己的怀抱:“这就对了,别犯糊涂了,我这就去把屋子里值钱的玩意儿都倒腾出来。”
说罢,她在清雅居内一通翻箱倒柜,不一会儿就搜罗出一大堆宝贝,喜得她上蹿下跳。骆桑雪知她穷怕了,心里就惦记着银钱,也不阻止,任由她折腾。
傅鸿煊踏进清雅居大门时,正好瞧见霞子拎着满满两口袋器皿往外搬运。他还未开口询问,就见霞子冲着他尴尬一笑,有意遮掩过去道:“这些器皿旧了,我打算卖了换些新的。”
他轻哼一声,不去理会。这屋子里的东西是他给骆桑雪的,只要她允许,她的仆婢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霞子怕他过问此事,自己对答不上,忙转移他的注意道:“主子等你很久了,现在正生你闷气呢。”话未说完,她已拔腿而逃,手上两袋器皿发出叮叮当当之声。
傅鸿煊进了里屋,就看见骆桑雪静静地坐在窗前的竹凳上,偏首凝望远方,神情如梦如幻,缥缈似云烟。她一袭淡黄色长裙,披了件七彩琉璃衫,容颜娇美,眉目如画,仿似天边那一抹最美的晚霞。
见他进来了,她竟不似往昔那般,热烈地迎上去,而是淡淡地与之对视一眼,随即又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
傅鸿煊见她有些不对劲,忙步至其身侧,搂住她脖子关怀道:“怎么了?又生我气了?”
骆桑雪轻轻地吐了口气,目视远方的眼睛垂了下来,透着一股迷茫:“我是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