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中城外蜀道,蓑衣斗笠的汉子,骑着一头毛驴。背上背着一个包袱,长条状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汉子体型壮硕,那毛驴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上一圈,也不知道是否承受了它这个体型不该承受的压力。
汉子手里攥着一截很长的钓竿,上面缠着一棵白菜。全靠那颗白菜,指引着毛驴前行,好似一个词语画饼充饥。
他的肩胛上则擎着一只苍鹰,黑金色的羽毛,与似雪似的头,鹰目威武犀利不凡。那鹰爪狠狠的抓在肉上,却连使皮肉凹陷都做不到,真是好一身横练筋骨。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将鱼竿用嘴咬着,从驴子的行囊中掏出纸笔,写了一封信,将信塞进那只苍鹰脚上的竹筒之中,肩膀发力一震。那苍鹰发出一声嘹亮的鹰啸声,冲天而起——
此刻城中,四海珏空楼之中,李星河横刀架在夜猫子的脖颈之上,俩人之间气氛冷冽,夜猫子也不似往日没有正形,一脸的严肃。那长久以来遮面的面巾也没有系带了,露出了脸,那是一张气质中略带冷冽,鹰似的脸,极为的年轻可能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你为何一直欺瞒于我?蒙元的探子,看你五官也不似蒙人,为何帮蒙元做事?一直引导我斩杀麒麟儿?麒麟儿到底是何组织?从实招来,给你一个好死。”
夜猫子也不慌张,鹰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星河,口中缓缓的说:“可是,星河兄,你全族是死在麒麟儿手上的,这是事实?我帮你刺探情报,助你报仇,这又何乐不为?”
星河眼中不为所动:“为一己私欲,置家国情怀于不顾,非大丈夫所谓?而你又为何要帮我,你我无情无故——”
“星河兄,我只是与你一样。但是却没有星河兄你这般洒脱,一门上下几十口人尽遭屠戮,我忘不了。不像您这般——”
夜猫子伸手将星河的刀拿开,又伸手比了一个大拇指:“高义——星河兄高义——不像我一介俗人。”
夜猫子甩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临了甩下一句:“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李星河刀脱手而出重重的砸在地面,整个人也跪坐地上,双眼无神:“父亲,孩儿到底该何去何从?”
蓑衣斗笠的汉子骑着毛驴晃晃荡荡的来到了城门口,他取下钓竿上的白菜,喂到驴子的嘴里,然后拴到了城门边的树上。
“阿福,这一路风餐露宿的可是苦了你啦!在这等着,咱很快就来。”随后又将蓑衣斗笠脱下,露出来藏在下面的面容。一张四方脸憨厚老实的样子,脸上总挂着和煦的笑容,黝黑的皮肤一副农民的打扮。
随后,将那个长条状的包袱背在背上,一路小跑的跑到守城的兵士面前。
点头哈腰的:“几位军爷,咱有些事情,需要求见达鲁花赤大人——能否帮忙通报一声呀?”
“你谁啊?不知道这几日城中禁严?速速离去,不然格杀勿论。”守城士兵全部凑了过来,手中长矛对着这个汉子。
那汉子仍然是憨笑着:“那几位军爷不方便通报的话,那咱就自己进去咯!”
那汉子本就高大的身影逼近过来,整个人的压迫感都出来了。
守城士兵见状不对,挺矛便刺,几根长矛扎在身上,竟然有金铁撞击的声音。
那汉子仍是笑盈盈的往前走着,对于身上这几个牙签丝毫不理会,对,那长矛对于汉子来说就如同牙签似的。对于那汉子来说连身形都阻碍都做不到,他缓步走到城门之前。
“好大啊?不知道历经多少年风雨勒?”
城门厚重古朴,包裹着厚重的铁皮,锈迹,与各种伤痕似乎诉说着年岁的长久,而门后的门栓更是重达近千斤,平时开城门,数十士兵,绞盘绞动门栓,再数十士兵推动才能将其撼动。若想攻下这座城池,这便是最坚固的防守。
那汉子将俩手放于城门之上,猛吸一口气,浑身肌肉虬龙般暴起,额角青筋显露。
旁边士兵一时看傻了,心中嘀咕,此人莫不是一个呆子?人间怎么可能有这种力开城门的猛士存在?
那汉子气力再一阵爆发,所站立的地面都凹陷了俩寸下去。不多时,吱呀,吱呀,木头破裂的声音响起。
那重达千斤,一人粗两人长的门栓,此刻爆发出脆响。随着那汉子的近一步用力,门栓彻底断成两截。那城门也被推开了一个供一人出入的口子。
汉子脸上仍是那憨厚的笑容,身上大汗淋漓。但是没有一人会觉得那笑容亲近,只会觉得可怖无比。
有人已去通报,更多的士兵则戒备在门口手中长矛对着眼前的汉子,但身上的颤抖掩盖不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汉子强闯城门已证明其来者不善,更何况是如此猛士。但那汉子却不近一步了,只是站在城门口等着,站久了就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将身边围绕的众兵士视若无物。
不多时天边驾起尘烟,近百骑兵围堵了上来,为首的正是身着重甲手执大枪的达鲁花赤,而他坐下的马匹已然换成了一匹普通的高大马匹。
达鲁花赤见城门惨状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拱手行一礼:“本官乃此路达鲁花赤,乌兰巴尔思——询问壮士高姓大名,不知壮士驾临此处,所谓何事?”
达鲁花赤虽表现有礼谦恭,但周围数百骑兵却没有丝毫放松,外围箭矢蓄势待发,而内围的众骑也是长矛马刀对准这那个汉子,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便将眼前人斩杀于此。
此时地下盘坐的那汉子才缓缓张开眼,哈哈一笑:“大人啊,大人,可算是等到您啦!”
达鲁花赤回复语气中带着疑惑:“这位壮士,不知您与本官在何处有过相识?”
那汉子站了起来,憨厚的挠了一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