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你们上来,这些房子我们不要了”。见没有人上来,有几个血性男儿也跟着要往下跳,但被解放军战士拦住了,他们说:“我们是军人,在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有危害面前,哪有百姓跳的道理,要跳也是我们跳,你们上去吧”。
洪水无情人有情,军民一心,在数万解放军战士的努力下,九江大坝挡住了洪水,九江安全了!
在这场洪灾结束之后,解放军战士们返程之际,无数百姓们夹道欢送,水果、馒头,甚至大批的猪肉,都被人民群众扔到了战士们的卡车上。可是,有些在彼此身边奋力抗战的战友们,却已不复存在了。
九江城的灾情严重,东浔县下面几个乡村也收到一定的影响。柳村有几家地势低的,也都被淹了,好几家小卖部都没能脱险。时光小卖部也不例外,一楼的冰箱,彩电,洗衣机和货物也都被泡了水。上头对老百姓发放救灾物资,大队支书通知村民前往大队领取,落梅领了几件旧衣服和一件军大衣,林芝领取了几床旧棉絮。
这场灾难对于百姓来说,心有余悸,却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对分配到的物资议论纷纷。
转眼思佳十个月了,落梅不知从何处听到母乳吃到六个多月便没有营养的消息,就想给女儿断奶。白天都还好,奈何一到晚上思佳就啼哭个不停,到处寻找乳源。落梅狠不下心来,几次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宝贝哭的那个可怜样,又喂养了她。
落梅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便带着女儿和一些贴身衣物回了娘家。
晚上三代人便在一张床上战争,思佳还是啼哭,荷花让落梅在乳头上抹上清凉油, 这样思佳闻到气味就不太敢下嘴,无奈经不住范瘾,但在下嘴时一阵辛辣随之而来,又引得她好一顿哭闹。
这样下来七八天后,总算是戒成了。落梅逗女儿,把母乳送到她跟前,思佳还会害羞地摇摇头。
子健的研究生就读于上海的一家大学,博导建议他硕博连读,争取把最高层次的学术成就一举拿下,他非常聪明,也非常刻苦,有望成为学校最年轻的也是硕博连读的博士研究生。
冷云云告诉荷花,李富强给妙妙姐弟在广州和深圳都买了房子,还给妙妙说了一门亲事,子健心气高,说给他的房子是不要的,到时自己在上海买套房子,要接母亲一道过去住。妙妙的婚礼将于年底举行。
冷云云生气地说道:“荷花,你说叫我怎么不生她的气,连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商量一下,全由她爸做主了,白白生了她,还养了这么大”。
荷花知道她生气是假,纠结着去不去参加女儿的婚礼是真。于是便笑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有了好的生活和姻缘,你不欢喜不成,何必费那个神”?
冷云云叹了一声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富强娶了一个比自己年轻七八岁的女人,还生了一儿一女。这次妙妙的婚礼又是他和自己的小妻子一起帮着办的,如果冷云云去的话,身份着实尴尬,更何况冷妙妙也没有开口让她过去参加婚礼,云云心里堵的慌,一口气提不上来,晚上躲在被子里哭。
冷云云摇了摇头红了眼眶,低声说道:“我这个女儿也真是没有良心,认了别人做娘。有了富亲戚就忘了穷亲戚,她爷爷那会儿多疼她呀,也不说回家看看她老人家,做的这些事,也太让人心寒了”。
荷花说了些安慰的话,但云云自己的心结还得她自己打开,旁人的话也起不来太大的作用。
子健也没有去参加姐姐的婚礼,他回家陪了母亲和爷爷过年。村里人在对妙妙说三道四的时候,也感叹老冷头的福气好,生了一个这么有出息又孝顺的孙子。这在他的心里也是一大安慰,便也慢慢淡忘妙妙带来的不如意。
柳辰浩回家的时候,在身上掏出了好几万块钱。这些钱全分布在他贴身衣物里,内裤上就缝了好几个袋子,上身的胸前和背后也密密麻麻的缝了口袋。落梅鼻子一酸,心疼地看着丈夫。
柳辰浩笑着说:“外面的钱就是比家里的好挣些,你说在家里,这要赚多久呀?在火车上我不敢睡觉,连打个盹都害怕,这些钱我不贴身藏着,恐怕也带不回来”。
他提起自己携带的包,指着一道口子对落梅说:“你看,这是用小刀划破的,我当时在这里放了些零钱,没能够幸免,坐在我旁边的人身上所有的口袋都被划破了,那些人可不管我们死活,他们要钱不要命的,明着抢钱,哎,这一路上可不太平,我连上个厕所都不敢,一泡尿硬生生憋了三十来个小时”。
落梅心疼丈夫,满眼的怜惜,轻声问道:“你也真是的,你就不知道先存起来”。
柳辰浩拉过她的手,轻轻一笑,说道:“厂里都是最后一次性放奖金的,临了都归家心切,谁还往银行跑呢?多亏了庆松,不然我火车票都抢不到,这些口袋还是庆松帮忙缝的,他让我把钱分开贴身放,还叮嘱我外面放点散钱之类的,他真的是有经验的”。
落梅笑着说:“人家比你小,却也是一名老江湖了”。
柳辰浩又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以及这次洪水的事情,转头看见熟睡的女儿,忍不住就要向前亲吻她,落梅亲锤了他一下,娇怒道:“你的胡子别把她扎醒了,明天又不是不天亮了”。
柳辰浩一把抱住她,轻声说道:“可把我想死了,快让我好好看看你”!
窗外雪花慢悠悠地飘落,银装素裹着大地,轻拍着窗檐,诉说着久违的情话。夜那么静,只剩下雪花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