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都是他全包的。用果子叔的话来说就是温桐熏找回了年轻时的那股冲动劲。我不知道他们年轻时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只是从侧面听说他们的青春年代也有着男追女的悸动,我母亲在厂家属宿舍楼的一个回眸,被闻桐熏看到了。他偷偷的在本子上画了下来,也不知道哪个讨厌的同学从他桌洞里翻了出来,引得全班人哄笑。那很容易分辨的两条麻花辫一看就是我母亲的。
“闻桐熏!你喜欢刘丽韵啊!”
十六七岁的年纪,躁动不安的心门,很容易被敲开。男孩不敢跟女孩说出心声,就只能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坐上了奔向西北的火车,也没能说上一句话。他们以为就此别过了。
“闻哥。下周一你有时间吗?你开车载我回一趟m城吧。我跟他爸商量好了,他同意年前办手续。我不想一个人去。”
“好!我有时间。”
闻叔叔脸上像是云开月明般的舒展了容颜,这个男人的面容在路灯下多了几分俊朗。他爱干净,从来没有见过他下巴带着胡茬,衬衫的衣领总是洁白的,左手腕一直带一块圆溜溜的手表。他笑的时候眼角的纹路衬托出他的成熟,同时增添了亲近的质感。好像很容易接触,可以不设防。
回到家外婆还在等我们,客厅的台灯下针线在棉布上走着。
“妈。你这是做什么呢?”
外婆拉了一下老花镜看着我们母子,“回来了。哟,买这么多东西啊。哎哟喂!武沅穿上新衣服了。过来让姥姥瞧瞧。”
我来到外婆跟前向她展示我的新衣服。外婆看向母亲,她们必定是母女,心连着心。外婆藏匿在台灯下的一抹笑意还是被我察觉了。
“小闻这孩子不错。咱们家跟他们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俩处一起啊很是般配。这俩小的玩的也挺好。我们很是宽心。后天你就回去把离婚证办了。别再想些什么了。干净利索!”
母亲叹了口气,“我知道。妈。你手里这是又弄什么呢?”
外婆只顾着手里飞针走线的,“这不给武沅做个褥子吗,给他睡觉的时候铺在身下。我特意给蓄的今年新棉花,软和着呢。武沅睡得就舒服。咱们家一楼,潮!也冷。这暖气啊也不大热我怕他冻着。”
“谢谢妈。”
“谢什么啊。这是我外孙。我应该干的活。”
“妈。刚才进院子的时候,窗台下面怎么这么多大白菜啊。”
“你爸!这晚饭的时候胡同口有个喊卖白菜的。他就出去了,一下子买了这么老些。他可就往家搬哟,这不累的已经先睡着了。”
我跑到外公的房间里看着睡觉的外公,我去摸他的脸,皱纹丛生的脸上是温热的体感。
“咦!小家伙!来找姥爷啦。在外面吃饱了吗,让姥爷摸摸小肚肚!”
一阵祖孙的嬉闹声打破了小院子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