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愣,泪眼婆娑的看向老太太,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喃喃自语:“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看到了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难道她是……”
“我是你娘,你亲娘…”贺老太太迫不及待的开口,老眼蓄满泪花,想伸手摸摸刘氏,谁知刘氏后退一步,一边哭,一边摇头:
“不,你不是我亲娘,你是…”说着,她扭头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贺念卿,打了个哆嗦不再说话,躲在顾娇身后一个劲的哭。
顾娇转身安慰她,“不怕了,不怕了,她是我亲姥姥,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你的,有我在,谁也杀不了你?别哭了哈!”
和老白莲娘飙戏,顾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演下去。
怪不得她娘又绿又莲,丝毫没有农家女的泼辣,飙的全是大宅院里的斗法戏码,原来基因都是深入骨髓的。
印证了那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瞧贺念卿啥都没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模样就知道,两人若是飙戏,刘氏略胜一筹。
果然,贺老太太脸色一寒,看向贺念卿的眼神不善,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是自小长在身边的女儿,如珠如宝的疼着,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她现在怨愤,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斥责她。
只好慈爱的朝刘氏招招手,“乖孩子,让娘瞧瞧可好?”
刘氏下意识看向顾娇,得到许可后,迈着小步伐,小心翼翼来到贺老太身边。
瞧女儿那副小心翼翼的样,贺老太太心疼坏了,刚刚在门口,她可是看的真真的,女儿身上全是旧伤痕迹。
“娘……”贺念卿期期艾艾喊了句,谁知,贺老太失望的看了她一眼,“念卿,娘真的不愿意相信,你竟然买凶杀人,你明明知道,就算她回来了,一丝一毫影响不了你的地位,你为何…为何那么容不下她?”
都已经是成家当娘的人,有家庭,有儿有女,怎么那么小肚鸡肠呢?
如果慧莲十八九岁,她怕威胁嫡女地位,怕威胁她嫁不了好人家,她还能理解,可双方都快做祖母的人了,她怎能…
贺老太的态度刺激的贺念卿心口发烫,疼的阵阵抽搐,可她不能承认杀人。
老太太心性耿直,慈祥和蔼,现任长阳候遗传了她的性格,若是知道她非长阳候府亲生,定不会竭尽全力帮助尚书府站队。
她的女儿要做未来皇后,香隐寺大师亲自批命,凤命所归,天意难违,稍有差错,孤魂难归。
也就是说,她的女儿必须做皇后,否则,就会死。
她绝不容许任何的差错,阻挡女儿为后的道路。
贺念卿跪了下来,哭的无比伤心:“我没有,娘,我从来没有买凶杀人,娘,请你相信我。”
贺老太也想相信她,可人证物证俱在,还有当年换了她女儿的恶毒婆子,一直在那里念念叨叨,她就算想装聋作哑也难。
刑部尚书看了好大一场戏,办案这么多年,豪门大宅里啥肮脏事没有。
像这种真假千金的戏码,还是头一次遇到。
他目光落在顾娇身上,这丫头不卑不亢,就连那个长阳侯府的真千金,一言一行也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围观的群众此时也在议论纷纷。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瞧她,作为长阳侯府的嫡女,被娇宠着长大,瞧瞧那个刘氏,小心翼翼,躲躲闪闪,显然被吓坏了。”
“从小被打,没死都是命大,性格也变得唯唯诺诺,怎么可能大大方方?”
“说的也是,如果是我的女儿被这样对待,我撕了对方的心都有。”
而贺老太太,看到刘氏胳膊粗斑驳不堪的旧伤痕时,内心沉重的厉害。
她将恶妇的女儿如珠如宝的宠着,却没料到,自己女儿过的如此凄惨。
她心脏痛的快要撕裂,发了疯般冲向刘张氏,对她拳打脚踢,完全没了雍容优雅的老太太形象。
“肃静!肃静!”刑部尚书狠狠拍了几下堂木,但老太太身份贵重,年纪又大,他不敢让人拉架,只能口头严厉呵斥。
贺老太打累了,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身边的嬷嬷赶紧上前,又是整理衣衫,又是擦汗水,又是递茶。
刘张氏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满脸血痕,疯疯癫癫的跪在地上乱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你的亲娘啊,生你时没了半条命,你不能杀我呀,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出在你现在面前,饶了我吧。”
听到这话,人群再次一阵唏嘘。
刘氏眸光闪闪,柔柔弱弱的上前搀扶起刘张氏,耸了耸肩膀继续哭泣:“虽然她恶毒的对我,我却不能狠心对她,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养母,姐姐要杀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过去。”
说完,扬起倔强的小脸,一副柔弱女子大义凛然的模样。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又开始发表言论。
“瞧瞧人家多善良,被搓磨成这样,还要将那个恶毒养母护在身后。”
“就是,贺念卿空披着一副贵夫人的皮,内心肮脏狠毒,连亲生母亲都要杀害。”
“以后离这种人远点,还有她的女儿,听说要做大皇子妃呢?你不知道吧?,以前就和三皇子走的近,现在又和大皇子……”
贺念卿气的眼前发黑,她什么都没说呢,什么都没干呢,刘慧莲到底几个意思。
她快气死了。
顾娇见刘氏哭的伤心,也想添一把助力,抹了抹眼睛,发现一滴泪都没有挤出来。
她索性放弃了。
哭也是个技术活,看来她不适合当白莲。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