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跟女人鬼混。”周重山冷声解释。
这男人说的话林红红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他拎出来陆安然的事情,就是心虚就是为了转移话题。
“你没鬼混,这头发丝哪来的,难不成是它自己长了脚跑过来的。”她还细细瞧了那头发丝好几眼,是深棕色的,还打着卷,应该是烫过头。
这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很多,毕竟这青黄不接的年成,寻常人家能够吃饱饭,已经不错了。
哪有闲钱来染头发,又染又卷可得不少钱。
“你俩勾搭多长时间了,你奶奶是不是也知道,你们一家人合伙瞒着我。”
“奶奶不知道。”别说奶奶了,就是周重山都不知道这头发是哪来的。家里除了林红红就两个女人,奶奶的是白头发,东灵是黑头发。
“哦哦。”现在追究时间的长短,除了膈应自己,没有任何的意义。
“欠条上的钱,你在两年以内,必须还给我,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为了不让自己输在气势上,她还踹了一脚门。
“你小点声,奶奶睡眠不好,别吵醒她。”
“我奶奶早就没了,你奶奶睡不睡关我屁事。”林红红感觉这段时间被人像猴一样耍,正在气头上,说话更是不管不顾。
“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你要是再用手指头指我,我把你手指头剁了。”她学着电影中的二流子,做出来一副眉目狰狞的样子。
周重山眸光顿了顿,冷笑连连:“你不就是想离婚吗?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地演戏。”
“你的意思是头发丝是我放上去的?”
“难道不是?”这对鸳鸯戏水的枕巾还是两个人结婚的时候置办的,洗干净之后就收起来了,从来没有经过旁人的手,现在刚铺上,就有一根女人的头发。
还刻意放了一根又卷又长又黄的头发,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女人的头发。
林红红分明是想提前结束这段假夫妻的关系,又不好啥意思直接说,就弄出来这种闹剧。
这样不仅能甩开他这个包袱,还能把之前花出去的钱收回来,简直是一石二鸟。
想清楚背后的真相,周重山反而不慌了,眼神异常凉薄,沁凉的指尖把林红红手里的欠条抽出来。
“既然要算账,那就彻彻底底地算清楚吧,粮票和肉票的你都折合成钱了,难不成你一口没吃?我奶奶年纪大,两个孩子年纪还小,能吃几口?”
林红红被男人的无耻程度震惊到了,周奶奶虽然年纪大了,可身子骨硬朗着呢,两个小孩子更是不必说,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这句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时候蒸一蒸屉的肉包子,她回厨房捣个酱醋汁的时候,再回去看的时候,已经没剩几个了。
“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根本吃不了几口。”
“行,就算老人和小孩没吃,你呢,你一个壮劳力,没少吃吧?”
“那就算咱俩一人一半好了。”男人把粮票那一栏的数字划掉,除以二,重新写了一个数字。
果然没有无耻,只有更无耻,她是典型的小鸟胃,无论什么东西,随便吃两口就饱了,可周重山整天干力气活,都能去参加大胃王挑战,能一直吃。
每顿饭至少吃三个杠子馍。
他竟然有脸提出来一人一半这种说法,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周重山眯着眼睛看欠条:“至于你在这个家花的钱,哪些是你买的,你带走什么就行。”
他还从抽屉里掏出来一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打起来。
最后把算盘递过去:“你算一下,有什么不对的,我应该付给你一百三十五。”
林红红无话可说,都怪自己犯贱,上赶着对周家人好,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了。
“好,就按照你说的,拿钱吧。”她掌心高举到男人下颌的位置。
啪的一声,男人把她的手打下去,捏着欠条转了个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着什么急,还没算完呢。”
“装修西餐厅的时候,沙子、石料、钢筋的钱还没算呢。”
林红红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眼皮子跳了跳:“装修的钱,我给过你了。”
男人也没说什么,反手掏出来一个记事簿,记事簿的前两页还是林红红画的草图,是关于西餐厅的初步设想。
再次看到草图,林红红心里还有些触动,有件事情她不得不得承认,周重山把她理想中的西餐厅一比一还原了。
他有种美梦实现的恍惚感,虽然西餐厅的生意并不好,可是林红红待在西餐厅的时候,总是莫名地觉得安宁。
“接着往下翻。”
讨厌的男低音打断了林红红的思绪,冷着脸继续翻。
再往下就是装修的费用了,记录得很详细,时间日期,甚至连花费的金额都精确到分后面的单位。
要是没记错,那应该是厘。
她才没工夫细看,不耐烦地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总工程款合计:七百三十八块九分三厘。
“你哪来这么多钱,我不就给你四百块钱?”
林红红当初就觉得四五百块钱不够装修的,当西餐厅装修好的时候,还以为周重山在背后偷工减料,做的豆腐渣工程呢。
“我哪来的钱,你就别问了,现在是你欠我钱,凑个整,你给我二百好了。”
林红红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周景行竟然成债主了。
她在周家的这段时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