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方面也觉得可能是跑到山上去了,虽然楚晴雨说孩子从来不往山上跑,可在没遇害又没去乡里的情况下,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大家仍然没有放弃希望,没过多久,陈之江带着村委其他几人到乡里搜寻,派出所几人带着一些热心村民跟上了杨文华的脚步。
刚刚进山,光线很快就变的黯淡起来,杨文华四处环视,每走一段路就喊一声许琳琳的名字。
山林里不断传来自己的回声,他听不到琳琳的哭喊和呼唤声,只能偶尔惊飞几群野鸟,“喳喳喳”的飞向远处……
杨文华心里仍然是抱有希望的,至少现在是。
石桥村后面的山有好几座,差不多连在一起,中间有山谷,基本上很少有人过来。在今年国家开始大力整治环保,已经掀起了一部分退耕还林,也就是说,后面这批山林的规模还会变大。
杨文华在山上走着,蚊虫就像是一堵密实的墙,不一会儿,小腿,脖子和脸上就被叮咬出来许多疙瘩,越走越热,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粘在身上非常难受。
喘着粗气,他已经翻过了一座山,朝着边上的一座山走去。
手电筒的光束已经亮了起来,在很远的身后处,还能看到他们后面进山的人的手电筒,如果琳琳看到,肯定也会有所反应。
可这天实在是太黑了,在这人迹罕见的深山老林里,视野一直受阻,根本看不到远处,只能靠着叫喊声找人。
杨文华喊着喊着,嗓子已经变得沙哑,忽然,好像在黑暗之中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呜咽。
虽然转瞬即逝,但杨文华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一边喊着一边朝刚刚听到的方位走去。
但是很快希望就落空了,因为在前面的草丛里忽然钻出来一只野鸡,叫声和刚刚听到的呜咽几乎一模一样,然后扑棱着翅膀立马就飞走了。
杨文华这一刻几乎气的想要骂人了,叹了口气继续往山上找。
再往山顶上去,走路就很难了,这一块地方几乎遍布荆棘、野酸枣,许多灌木上都长满了尖利的小刺,一个不注意,杨文华一件衬衫就被划烂了,里面身上都刮破了个口子。
他忍着痛,继续往前面走。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他一直喊着琳琳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哭泣。
杨文华飞快地朝着下面的山谷跑去,终于用手电筒在一个树底下的草丛里照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走近了就能听清那一声声哭泣和急促地呼吸声,打开袋子,剪掉那稚嫩的小胳膊上的绳子,解开嘴巴上的布条,小琳琳一把搂住了杨文华,那双胳膊紧紧抱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叔叔,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杨文华轻轻拍打着小女娃的后背:“琳琳别怕,叔叔过来救你了,我们马上回家找妈妈去。”
后面进山的派出所警察和村民听到声音都赶来了,如释重负的大呼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派出所长林正第一时间蹲下来打量小琳琳,孩子的体表并没有伤口,只有两处淤青,以及手脚和嘴巴被捆绑时造成的束缚伤。
孩子平安无事,大家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林正拧着眉头,说道:“这个孩子肯定是被人蓄意谋害,这个母女俩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杨文华这时候点了点头,告诉他回去再讨论这件事。
一行人从山里出来,整个石桥村都是不安定的状态,大家还没放弃寻找,看见小琳琳被救回来,纷纷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闹得动静不小,就连乡里也来人了。居然是乡长文祝康,带着副乡长王奇和武装部长吴三树过来,前面一直在发动周边群众寻找。
楚晴雨从地上站了起来,紧紧搂着小琳琳,抱着孩子痛哭着。
很快,林正把杨文华叫着,一起到了乡长文祝康面前开小会,旁边还有副乡长和武装部长。
文祝康面色凝重:“小杨,你能说说具体情况吧?”
杨文华点了点头,先是大致介绍了一下楚晴雨家的身世,之后说道:“乡长,我就说两件事情,我以人格保证客观真实。第一,给您接风那天我喝醉了,在楚晴雨家的一张空床上睡了一下午,晚上村委主任陈之江找过来,警告我离楚晴雨远一些,他说,这是他的人。随后次日一早,陈家的另外两个兄弟,陈建设陈发展两人上门恐吓楚晴雨母女,要求不准和我接触。”
“第二,前天下午,村委主任陈之江以上面下发新文件,要求育龄妇女必须上节育环为由,将楚晴雨强行拖拽到空无一人的村卫生室内。我赶到时,陈之江对楚晴雨拉扯,具体想干什么,我还不太清楚。我将楚晴雨带出来后,我的临时住处在傍晚遭到枪械袭击,行李箱被子弹打穿,损坏衣物若干。”
杨文华说话井井有条,掷地有声,派出所长林正已经皱起了眉毛。
脸上迟迟没有表情的文乡长开口了:“你的住处受到了枪击?为什么昨天不跟我说?现在带我们去看看。”
杨文华转身带路:“对不起,文乡长,这是我的错,我当时以为可能是哪个小孩调皮乱打的,就没想给您添麻烦。”
到了土坯房门口,几位领导都不由得惊讶了一番。
而在屋里,地上的弹坑居然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把新填的土。
杨文华倒吸一口凉气,还好他昨天就把行李箱放到了楚晴雨家里,赶紧跑回去拿了过来,摆在了文乡长面前。
那个年代的人很多都见过枪、甚至打过枪,这种弹孔简直太熟悉了。
尤其还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