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半时,太医才匆匆赶至启贤殿,德妃见来者是陈太医,起身询问道 :“ 怎么不是蒋太医?”
陈太医放下药箱,面露苦色道 :“ 娘娘有所不知,国公大人在军营驯马时摔了下来,五脏六腑都受了伤,现今太医院众人都被请了过去,现今只有微臣一人当职。”
难怪今日,众太医都不当职,为今贵妃病情最为要紧,唐婉暂且将疑虑打消。
可抬眸看去,“ 怎么不见嬷嬷?”
青竹也是着急,按理说太医被请了过来,嬷嬷也应回来不是。
陈太医诊脉后,又施了几针,总算是松了口气,唐婉此时问道 :“ 陈太医,本妃身边的陈嬷嬷为何未与你随行?”
今日进宫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总觉着有事要发生。
陈太医不解道 :“ 不是一个小宫女去请的微臣吗?”
他也是一头雾水,那小宫女模样清秀,怎么也不是嬷嬷年纪。
唐婉慌了,一定嬷嬷出事了!
云光殿里,月兰得手后将此事回禀给贤妃,裴卿歌不屑道 :“ 如今在宫里娘娘可是只手遮天,就算陛下问及此事,有我父亲在,那贱人就算是委屈哭闹也无济于事......”
贤妃把玩着涂着蔻丹的指甲,漫不经心道 :“ 本宫就是要给她一个教训,与本宫作对,下场只有死!”
宫人四处找寻,在御花园的池子里,宫人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惊恐万分,“ 来人呐,池子里死人了!”
青竹闻声赶来,见到这一幕瘫坐在地,那具尸体正是吴嬷嬷,手中还攥着一根桂花枝.....
唐婉听到此消息后,痛不欲生,嬷嬷尽心尽意地侍奉她,回禀的宫人说吴嬷嬷是摘取桂花,失足落水的,她不信,嬷嬷一向谨慎,怎会在途中折取桂花?
楚宸命人将涉事宫人严刑拷打,却风仔细勘察了事发之地,并未有何胁迫殴打之迹,的确是失足而亡。
唐婉不能接受,鼻尖一酸,问道 :“ 殿下也是怀疑此事被动了手脚,对吗?”
楚宸先是安抚她,“ 你有孕在身,莫要忧思伤神。”
“ 我知道,她们想对付的是妾身,只是可怜了嬷嬷。”
那些宫人说是吴嬷嬷想折几枝桂花,便派一小宫女去往太医院,如此荒唐的理由,奈何却审问不出什么。
她心中有愧,更多的只想替嬷嬷报仇,楚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抱着唐婉极尽安抚,直到哭累了,怀中的小人儿不再有动静,楚宸为她盖好被褥,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却风将一封密信交由太子,这是赟王与裴国公勾结谋反的证据,他潜伏多日,才将二人的密信截获,“ 殿下,我们不能再等下去,必须尽早斩草除根!”
吴嬷嬷也算是看着太子长大的,此番被谋害,那暗中之人做的滴水不漏,摆明了这是在警告他们。
“ 传令下去,命两位将军速速召集军队,切莫走漏风声。”
风雨骤然,闪电交加,这一夜极不太平,唐婉醒来时,宫里百花凋零,一地残落,楚宸上朝醒的早,因着不放心她,将却风留在昭和殿照应,一有异常,随时禀报。
青竹用篦子沾了点桃花油,轻轻地按摩穴位,唐婉闭眼养神,可心中的怒火让她难以忍受。
“ 停下!”
唐婉彻底崩溃了,“ 嬷嬷的后事办的怎么样......”
吴嬷嬷入宫三十多年,家中子弟早已各奔东西,唐婉不愿吴嬷嬷死后无人供奉,便将她的灵牌放置玉清观,香火不断,也望她也可早日投胎。
青竹手中的一顿,脑海中又浮现嬷嬷在时的情景,哽咽道 :“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命人操持着了。”
唐婉压下心里的空失,入宫至今,她一直和善待人,从未想过要与谁作对,原来.. 终究是她想错了。
“ 今年上元节有贤妃主持,这可是她头一次出尽风头,本妃也要帮衬一二不是?”
宫人将章尚宫请了过来,这位女官为今是宫中的老人了,既然是太子妃相邀,孰轻孰重她还是去了。
“ 奴婢拜见太子妃。”
唐婉端庄娴淑地坐在主位上,“ 尚宫大人不必多礼。”
“ 赐座。”
宫人奉上茶盏,青竹将殿门关上,只留下二人说话。
章尚宫看着眼前的太子妃,隐约有着母仪天下的风范,入宫多年,她看人一向是准的。
“ 不知娘娘唤奴婢所为何事?” 一般妃嫔有何要求,皆是身边的宫人去做,而自打她一进来,门窗关的严实,定是有事相告。
唐婉苦笑了一番,“ 本妃听闻大人一直是在母后跟前儿侍奉的,现今母后被禁足,宫里已经没有多少可信之人了.....”
章尚宫隐约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严正厉词道 :“ 请太子妃放心,奴婢对娘娘向来是忠心耿耿,绝不会因此而落井下石。”
“ 你的为人,本妃心里明白,但如今,本妃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尚宫大人能帮助一二。”
唐婉语气诚恳,反倒令章尚宫汗颜了,她入宫多年,职责便是为皇后分忧,哪怕是如今的储妃。
“ 太子妃不妨有话直言。”
唐婉语气渐冷 :“ 再过两日上元节,若是此番祈福出了差错,陛下该如何怪罪.....”
贤妃若是办好了,一定会深受元帝重视,若是办得不好,那皇后之困便就有法子解决了。
“ 本妃召你前来,便是要在此事动些手脚,绝不能让贤妃得逞!”
章尚宫闻言大变,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