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开路,乐师前后簇拥,将马上那二人圈在中间。
一路乐声不断,速度刻意放慢,街上的人都会好奇的瞧过去。
瞧见锦衣华服的二人,红男绿女,好一对璧人!
有眼尖的看清新郎官的样貌,当即叹了口气。
旁边卖绣品的大姐不知情况,问了一句。“老姐姐,你叹什么气啊,难道是看见人家成亲,你也想给你家元哥儿娶亲了?”
“别胡诌,我是叹这丫头命不好。”先前叹气的大娘低下头,摆弄着几支簪子。
“不好?这男人一瞧就是个富贵人家,相貌又好,连我看得都心动了,哪里不好了?”
“你才到韶安,不知道情况。这新郎官啊,五岁作诗,八岁入军营,十二岁破敌天裕关,十五岁枪挑敌军首,十七岁入堂做侯爷,是咱们宁国最年轻的侯爷。”
“老姐姐,你这说的都是好的呀……”
“好什么呀!他虽然年轻有为,但是谁都知道,他风流又克妻……他曾经娶过三次,每次都是成亲不到半年,夫人就病逝了。”
卖绣品的大姐手上一滞,将绣花针用力插在未绣好的布上,扔到架子上,凑到大娘旁边打听。
“老姐姐,真有这事儿?”
“这还能假?你随便问个韶安的人都知道!”
卖绣品的大姐朝那新妇投过去同情的眼神,也叹了口气。“这姑娘长得怪水灵的,可惜了……”
她说这话时,二人刚好骑马走过,依着只言片语和眼神,柳待春就能感觉到其中包含的怜惜,忍不住回头看向孟引星。
“夫君,他们一定会羡慕我的!”
柳待春笑得明媚,比六月的暖阳还要灿烂,孟引星感到久违的温暖。
一时之间,他有些恍惚。他耳力不错,围观人群中传出的言语,他都听得真切。
他本以为柳待春听到会怕,会逃,却没想到这小女子竟是反过来安慰他。
难道从前对她的认识,错了……
孟引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就没真正看清过她。
不过现在的她,他一样喜欢。
一行人到达侯府,在孟引星的搀扶下,柳待春下了马,迈进府门。
府内坐满宾客,都是早早便来了的,孟引星不说散客,这些人岂敢离开,只能巴巴等着伯阳侯回来。
有殷勤的人一见到伯阳侯回来,立刻站起来行了一礼。打量到他身旁华丽的女子,开口便是称赞。
“这位才是真正的侯爷夫人吧!这姿貌,当得起韶安第一美人儿了!和侯爷甚是相配!”
说话这人是礼部侍郎裴迁,孟引星向来不喜他,今日听他一番称赞后,却难得的眉目舒展。
“裴大人说得不假,我夫人自然是与我相配的!”
说罢,孟引星牵着柳待春的手,缓步走入正堂,喜婆走上来盖了红盖头。
裴迁却突然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
四年前他曾参加过孟引星的一次婚事,那时他便想讨好这位年轻侯爷,极尽全力夸赞当时的新娘,可当时的孟引星脸色阴沉,难看至极。
而这一次,孟引星居然笑了,还同他说话了。
裴迁只觉得是在做梦,难道就因今日之事,他就会顺利升任礼部尚书了?
想到此处,裴迁不由得展露笑颜,拿起一杯酒仰头喝下,观礼时也是更加卖力,各种祝福的话语就像江水似的源源不断。
拜过堂后,柳待春在婢女喜婆的簇拥下,进了喜房。
不多时,一个小侍女端来点心和素菜。“大人说了,夫人今日劳累,先用些吃食,若是不合胃口可以更换。”
陪嫁而来的久客和清客满脸笑意,久客收了吃食。“侯爷真是会心疼人的,小姐可要享福了。”
清客却还是觉得不安。“可外界的传言,不可不信……”
“那也不能全信啊!”久客反驳,端着点心递给柳待春。
柳待春摆摆手,久客鼓起小嘴嘟囔着,“小姐,侯爷都命人送来了,就吃一些吧。”
柳待春还是推开没有吃。酉时三刻,喜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久客和清客相互使了个眼色,默默退出房间。
孟引星看着没被动过的吃食,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他走到床边,挑起红盖头,一张艳丽的脸映入眼帘。他有点不敢触碰眼前的美人儿,生怕只是梦幻泡影,一碰就碎。
柳待春却莞尔一笑,亲自斟满两杯酒,笑意盈盈的递过去。“喝了合卺酒,这礼才算成了。”
接过酒杯,二人手臂交缠,孟引星的视线一直落在柳待春脸上。他想从这张绝美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却只看到柳待春的从容和欢喜。
似乎,不是假的……
放下酒杯,柳待春面带羞涩的问,“夫君为何一直这样看着妾身?”
孟引星动了动眉毛,侧过脸去,“没,没事。”
柳待春看着他,忍着笑意,没再逼问。
明明是被我的真心打动了,还要否认。别人家成亲,新郎官都至少要亥时才散客回房,伯阳侯可早了三个多时辰,一定是不忍我独守空房太久。
算了,他不主动,那就我来主动吧。
本着要主动的心思,柳待春先是退去满头珠钗,之后毫不顾忌的伸手抓住孟引星的带扣。
孟引星还在想,为何这小女子突然转变,腰间倏忽觉得一松,蹀躞带已经被解开。
“夫君,春宵一刻,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吧。”
她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