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兮兮的风扇,吊在房顶旋转。
吱嘎吱嘎的声音,让徐林本就发烦的情绪更加恶劣。
他不是一个善于动脑筋的人。
当初辍学从军,来到部队的第一天,他仿佛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归属。
如果世间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拳头或枪械解决,那该有多美好。
范滨坐在对面,捧着快餐盒,慢慢吸溜着方便面。
而直到他吃完,徐林也没有任何头绪。
范滨把快餐盒放下,擦了擦嘴,开口说道:“其实应对这件事,我们只有两个选择。”
徐林抬头看向他。
“一,咱们开车离开,然后匿名报警。至于后来会发生什么,死伤如何,都和我们无关。”
“二,就是趁徐辛荣等人,夜间聚餐的时候,痛下杀手。当然,这违背了你之前的想法,毕竟从法律方面说,他们并没有形成犯罪事实,罪不至死。”
范滨说完,便静静注视着徐林:“你要怎么选?”
徐林苦恼的拍了拍自己脑瓜。
“去他娘的!”
他噌的从床板跳下来。
“这种事,既然让咱遇到,哪能做缩头乌龟?!”
“意思是,你同意我的观点了?”范滨问。
“一码归一码!”徐林抬起手掌,示意对方打住:“我可以为了阻止爆炸案,宰了几名凶手。至于杀你老婆的事儿,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做!”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不矛盾。”徐林认真说道:“非是我区别对待,而是若我真这么做了,那阻止世界被破灭的事儿,也就出现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范滨愣住。
被徐林这么一提醒,他也反应了过来。
如果说七十年后的陈布,会毁灭世界。
那按照既定论,现在把陈布杀掉,便是最便捷的法子!
他们也不用去制定计划,帮忙排除陈布人生的各类障碍,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多了!
不得不说,徐林这个理由,找的充分极了。
范滨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你觉得,你该死吗?”徐林追问。
范滨摇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如果以最终结果来看,杀掉曾经的我,确实是最佳方案。但这,却是把过程中,诸多人的恶,让曾经的我独自背负了。我很不甘。”
徐林笑了:“要不是因为不甘,你又怎会重生呢?若为了阻止世界被毁灭,就要杀掉我的儿时玩伴,于我而言,那还是让这个世界被毁灭比较好!”
范滨有被感动。
现在的徐林,在他眼中,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反散发着强烈人性的光泽。
“好,我听你的。”
“咱俩不是谁听谁的问题,而是要合作共赢。”
见他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范滨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合作共赢,你说说,咱们得怎么合作?”
“麻烦的事儿,回头再慢慢聊,当务之急,咱们得阻止这场爆炸案。”
“凶手共有五人,你有把握吗?”
“要是有枪,我当然有把握。”
“我不会让你碰枪的。”范滨对徐林的病症很了解。
“所以,咱们得用点手段了。”徐林嘴角微扬。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范滨只觉得,对方仿佛换了个人。
……
徐辛荣从地窖里,取出几包土炸药。
这是他爷爷私藏的。
当初于圩子有矿,家家户户自制土炸药,用来爆破顽石。
后来矿被采完,改种果树,没用完的炸药,被统一收走销毁。
徐辛荣的爷爷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没有上交,反把它们藏在了地窖中。
“哼,回头把你们全崩了,我看谁还敢小瞧我!”
徐辛荣将土炸药,全部放上一辆脚蹬三轮车,并用破油布盖住。
打开院门,骑着三轮车出来。
冷风一吹。
闷热的脑袋,稍微冷了一冷。
他突然觉着很没有意思。
“即便全村人都怕我,又能咋滴?”
产生这个想法,徐辛荣很郁闷,蹬着三轮车,漫无目的向前走。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
天色完全黑下。
乡村的路灯间隔很远,唯有几家霓虹招牌十分显眼。
哗啦。
陷入纠结的徐辛荣,被流水声扰断思绪。
他看看前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神泉旁边。
最近几年,神泉泉眼越来越小,流出的水,都不够灌半亩地的。
可今夜不知什么缘故,泉眼喷出的水,竟足有半人高!
哗啦啦的水,沿着石渠流淌开去,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徐辛荣看的呆了。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
“其实,报不报复的,真无所谓。”
一个蹲在神泉后面的黑色身影,慢慢走过来。
由于附近没有光源,倒看不出这人长相。
徐辛荣眉头一皱:“什么叫无所谓?!他们家不同意,还不是觉得他家闺女是大学生,而我啥也不是吗?!我就得让他们家明白,惹了我徐辛荣,会是什么下场!”
“你说的……是这么个道理。”黑影点头:“不过除他们家,村里的其他人,似乎也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