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徐主簿倒是朝廷钦点的官儿,结果他们这些匠人,连饭都吃不上。
官营作坊的匠人,一大半都活不下去,跑去山里当了逃户。
自韩桢接手临淄县后,他们这些匠人的身份水涨船高,月俸也涨了,时不时还有赏赐,小日子过得无比红火。
现在,袁工匠最是听不得反贼这两个字。
谁若是敢在他面前,提及韩桢是反贼,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县长若无事,俺便去办差了。”
袁工匠正要走,却被韩桢叫住。
“等等。”
闻言,袁工匠顿住脚步,等待韩桢的下文。
“官营作坊是否有不少人逃往了山中?”
“确有此事。”
袁工匠点了点头,答道:“官营作坊旧籍共二百三十余人,如今只剩下一百四十六人。”
韩桢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吟道:“你这几日辛苦些,建造工坊之余,帮我挑出十个匠人,手艺是其次,为人一定要老实憨厚,最好家中有儿有女。”
“俺晓得了。”
这番奇怪的要求,让袁工匠心头疑惑,不过他识趣的没问。
“去罢。”
韩桢摆摆手。
待到袁工匠离去后,韩桢又坐了一会儿,随后起身走向县衙大堂。
刚出门,迎面便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常知县。
只见他头戴斗笠,挽着裤腿,一双脚上满是泥泞,像极了老农。
韩桢好奇道:“常知县这是下田了?”
摘下斗笠,撩起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常知县答道:“去水渠那边巡视了一番。”
入夏之后,便一直大旱。
为了保住秋末的粟米收成,常知县一早便召集民夫开挖河渠,打算从渑水引一条支流。
韩桢关心道:“水渠修的如何了?”
“已挖了大半,再有几日便结束了。待修成之后,杨庄与枣村这几个村落,取水就方便了。”
常知县面色欣慰,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