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见状,也纷纷起身,跟在他身后。
谢鼎摆摆手:“卓本躲在后院。”
这两个月,韩桢已经不止一次收到胥吏联名上奏的折子。
韩桢骑在战马之上,身后一杆高达五米的大纛。
“军情紧急,本都统先行告退!”
一席朱红官袍的赵霆上前一步,躬身作揖,深情真挚道:“我等前来为县长与一众将士饯行,提前恭祝县长,凯旋归来!”
这句口号一出,立刻得到蜀中百姓的拥护和响应,所到州县,多半不战而克。
远在益都军营的韩桢,此刻身着龙纹黑光铠,登临校场高台。
届时,只需从孙家镇调取就行,不用在隔着两三百里之遥,从益都或临淄征调了。
关乎身家性命的一战,终于要来了。
一番连消带打,将这些人尽数拿捏。
韩桢当真是好手段。
每个人的精气神,与先前完全不一样,干劲十足。
富阳谢家这块金字招牌,还是很好用的。
再看向刘锜时,眼中充满了惊惧之色。
不费一兵一卒,城中百姓自发杀官杀吏,大开城门迎王小波入城。
否则,岂不让天下读书人小觑了他富阳谢家?
刘宓摆摆手:“不碍事,舅舅你先写,俺先去一趟博兴。”
既然是由他来执笔,那必然要精益求精,不但要发人深省,还需引经据典,为核心诉求立住脚跟。
其一是逼迫谢鼎站队。
“杀敌!!!”
待到陈都头进来后,谢鼎双手虚压。
谢鼎狠狠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老夫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需要你来教老夫做事?”
其二则是利用谢家在世林中的名望,安抚读书人。
扶持胥吏,提高胥吏待遇,打通胥吏上升通道,就必然会得罪士大夫阶层和绝大多数读书人群体。
所以,要懂得取舍。
谁没事愿意抱着个死人脑袋。
随着这道军令传下,整支大军立刻停下。
刘锜朝身后的队正使了个眼色,队正立刻会意,领着几名骑兵大步朝着后院走去。
如今卓主簿死了,这千乘县的官儿,可是有一个实缺呢!
韩桢大手一挥:“发兵淄川!”
“卑下领命!”
大堂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哗然,胥吏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窃窃私语。
这番话,赵霆完全是发自肺腑,不掺杂一丝马屁。
这种气氛,是最初小王村那几十名老兵,跟着韩桢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我青州军有功必赏,军中参军会如实记录,你们每一个人的功劳。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举起手中的钢刀,杀敌!”
虽利益冲突,可也不能将某一方得罪的太死。
“多谢小衙内提醒。”
之所以执意让谢鼎执笔,有两方面因素。
我,王小波,要带蜀中贫农们过好日子!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能从二三十万举人中脱颖而出,高中进士科一甲的人,文采会差?
自家这个外甥,真是长大了。
哦,我在赵宋当牛马,在伱韩桢这还当牛马,那我她娘的不是白造反了么?
他到现在都不晓得发生了何事。
当然了,手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的身份。
他但又不敢随意扔掉,只能强忍着膈应抱着。
他现在一刻也不想耽误,只想赶紧拿下博兴,好与县长汇合。
一万余将士共情之下,齐齐高吼,骇人的声势震得耳膜一阵刺痛。
再往后,则是聂东率领的六千步卒,四千辅兵,以及运送军械辎重的车队。
如今,要问韩桢治下,谁最好战?
校场上的将士们双目燃起熊熊战意,再次齐声高吼。
毕竟贫苦百姓与胥吏的利益不冲突,是可以顺带着一起争取。
此刻,县衙大堂内,挤满了六曹胥吏,一个个用惶恐不安的目光,看向谢鼎。
刘锜吹嘘道:“不打紧,俺如今修习了道家秘法,身子壮如牛,猛如虎。”
所以,他是真心希望韩桢能赢,也必须要赢。
“恭祝县长,凯旋归来!”
赵霆话音刚落,身后一众官员胥吏们纷纷躬身行礼,齐齐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