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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骊山烽火戏诸侯,一笑倾城启亡周(4 / 5)

“微臣闻褒妃品性端庄,实乃中宫之主的绝佳人选。”

幽王犹豫:“若废申后,太子宜臼又该如何处置?”

虢石父胸有成竹:“微臣闻‘母以子贵,子以母贵’。现今太子避罪于申,亲情之礼久废。况且既已废其母,何须保留其子?臣等恳请立伯服为太子,如此方有益于社稷。”

幽王听罢,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将申后打入冷宫,废太子宜臼为庶人,册封褒姒为皇后,伯服为太子,并警告群臣,若有进谏者,视为宜臼同党,严惩不贷。此事发生于幽王九年。

群臣虽心有不满,却知幽王决心已定,多言无益,皆沉默不语。太史伯阳父惋惜长叹:“三纲五常已断,周室灭亡为期不远矣!”遂即日辞官归隐。众多朝臣随之弃职归田,朝堂之上只剩尹球、虢石父、祭公易等佞臣环绕。幽王终日沉浸于宫中享乐,陪伴褒姒。

褒姒虽已荣登后位,备受专宠,却始终未曾展颜一笑。幽王欲博其欢心,召集乐工奏乐,丝竹管弦交织,宫人翩翩起舞,然褒姒并无喜悦之色。幽王不解问道:“爱卿厌恶音乐,究竟喜好何事?”

褒妃悠悠回答:“妾无所好,唯记得当初撕裂彩缯的声音,颇为悦耳。”

幽王闻之,即刻下令:“无论是宫内宫外,只要谁能令褒后一笑,赏金千两。”

而后,幽王命人每日进献百匹彩缯,令宫女用力撕裂以博褒姒一笑,月华洒落,夜色斑斓,幽王之奢华,堪称旷古烁今,其为博褒姒一笑,可谓挥金如土,极尽侈靡。每日晨曦未现,万金购得的百匹天蚕丝织就的彩缯,如同彩虹瀑布,从帝国的四面八方滚滚涌入宏伟壮丽的宫殿,那绸缎灿若繁星,熠熠生辉,丝丝缕缕间凝聚着天地灵气,珍贵程度足以令山河失色,日月无光。

那绸缎丝丝如梦,熠熠生辉,色彩斑斓如九天霞蔚,价值连城,每一匹皆是匠人呕心沥血之作,承载着无数蚕农辛勤汗水与织女无尽期盼。

然而,诡异至极的是,这般豪奢举动,竟然仅为唤醒褒姒那冰封的笑靥。月华洒落,王宫璀璨如幻境,周幽王的豪情壮志,仿若苍穹之下最烈的火焰,燃烧在金戈铁马之外,却为博佳人褒姒一笑,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极致奢华。

他命宫娥媵婢排成长龙,个个手执价值连城的彩缯,以雷霆之力撕裂,刹那间,锦绣华彩犹如狂风卷落叶,化作万千花瓣,漫天飞舞,那声音宛如天籁之音,穿透九霄,直抵人心。每一次裂帛,都是黄金如水流淌,每一次飘落,都是珍珠滚落地面,只为激发褒姒那冰封的笑颜。

然而,越是这般的磅礴大气、挥金如土,越是凸显褒姒那淡漠疏离的冷艳,纵使幽王豪掷千金,营造出这世间最为瑰丽壮观的视听盛宴,却始终无法触动她那颗深藏不露的心,未能赢得她那世间罕有的莞尔一笑。

寂静宫殿内,褒姒独自坐在冷硬的玉石座椅上,她那冷艳的脸庞在昏黄烛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冰雕玉琢一般,肌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一双漆黑的眼眸深邃如夜,毫无波澜,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冷漠与疏离。她的面容精致绝伦,宛如一朵盛开在寒冬里的冰莲,虽不带一丝暖意,却以其独特的冷艳之美,令人不敢逼视。

她身着一袭曳地长裙,裙摆处暗纹流动,宛如夜色下的银河,而那些繁复的刺绣图案,在光影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映衬出她不凡的身份与地位。她静静地坐着,对身旁的幽王殷勤备至毫不动容,对那被贬黜的生母与兄长更是冷漠如冰,不置一词。

四周弥漫着浓郁的沉香之气,与褒姒的冷艳相互交融,形成一种奇特的氛围。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漠的微笑,那是一种对世俗礼教的不屑,也是一种对自身命运的无奈。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仿佛在诉说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与孤寂,那是一种极致的冷艳,一种近乎残酷的美。

幽王再次追问:“卿为何总是不笑呢?”

褒姒平静回应:“妾生来就不会笑。”

幽王坚定地说:“朕一定要看到你的笑颜。”于是颁下诏令:“无论何人,只要能使褒后展颜一笑,必有重赏。”

虢石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献计道:“想当年先王担忧西戎铁骑,故在俪山之麓设下烽火台二十座,大鼓数十架,一旦烽烟升起,直指星汉,诸侯必争相驰援,鼓声振聋发聩,催人急行。如今数载岁月过去,烽火久未燃起,天下一片宁静。吾王若欲令王后展颜,不如携手王后游历俪山,夜间燃起烽火,诸侯必至,见无战事,王后必会哑然失笑。”

幽王闻言,拊掌赞道:“妙计也!”于是携褒后同游骊山,至夜设宴俪宫,传令点燃烽火。

此时,郑伯友正在朝堂,闻此决策,惊愕万分,急急忙忙赶到幽王驾前陈词:“烽火台乃先王设置以应对紧急情况,旨在取得诸侯信任。今无故举烽,实乃戏弄诸侯。倘若将来真有危急,烽火再燃,诸侯恐不再相信,届时何以号召援军?”

幽王愠道:“如今四海升平,何谈征兵?朕与王后游玩俪宫,不过是找些乐子,与诸侯逗趣罢了。将来之事,与卿何干?”言罢,不听郑伯之谏。

烽火骤燃,鼓声如雷,震动九州。诸侯们目睹这异常的烽火,心惊胆战,纷纷披星戴月,率领兵马急速赶来。

至俪宫之下,诸侯们并未发现敌人踪迹,只听见宫中传来的丝竹悠扬,却不见战事硝烟。幽王与褒姒在高台上饮酒作乐。幽王与褒妃对酌言笑,派人告知诸侯:“无外敌入侵,辛苦各位了。”诸侯面面相觑,无奈撤兵而归。

望着诸侯们忙碌奔波的身影,褒姒那如冰雕玉琢的面庞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微笑,那笑如春风解冻,如夜空流星,短暂而惊艳。

这一笑,仿佛照亮了黑夜,灿烂如夏花,深邃如秋水,清冷如冬雪,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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