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潮般涌来,瞬间将他们分割包围。郑伯虽陷重围,却毫无惧色,手中长矛舞动如龙,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犬戎主下令万箭齐发,箭矢如雨,不论敌我,飞射而来。一代贤侯,竟在这密集箭雨之中英勇赴义。
左先锋满也速趁乱擒获了幽王的车驾,只见那衮袍玉带之人,正是失魂落魄的幽王。犬戎主毫不犹豫,一刀劈下,幽王与其子伯服瞬息毙命。褒姒美艳依旧,却也因此沦为战利品,被置于轻车之上,带回草原毡帐受尽凌辱。尹球藏匿车中,终究未能逃脱,被戎兵拖出斩首示众。
回溯时光,幽王在位短短十一年,却因那卖桑木弓箕草袋的男子无意间救下清水河边的妖女褒姒,最终导致她魅惑君心,颠覆后宫,以致今日亡国灭族。
昔日童谣曾唱:“月升日落,弧矢箕箙,周室将亡。”如今看来,一切早已在宣王时期埋下了注定的伏笔。
东屏先生墨染诗笺,字字泣血:
繁华掖庭中,诸方谋欢笑,烽火戏诸侯,映照粉黛红颜娇。
断绝四方盟约尚可谅,怎忍看国祚消逝于羌戎硝烟缭绕之间。
陇西居士诗笔蘸史墨,吟哦激昂:
骊山烽烟笑谈间,犬戎忿恨燃天边;弧矢童谣今朝验,十八载轮回,何人能改写天地定数?
另一首短诗,讽刺尹球辈奸佞无常:
巧舌如簧侍君侧,富贵百年梦寐求;
一朝覆巢同命休,千年唾骂留佞臣名头。
又一阕词,歌颂郑伯友忠贞不渝:
石父英勇捐躯,尹氏含冤而逝;郑桓今日以身殉国,三人为周室血洒疆场;
白骨寂寂立风前,谁又能识此忠魂香?
此刻,申侯目睹宫中火光冲天,立即调遣本国兵马入宫救援,迅速扑灭火势,首先救出了冷宫中的申后。当他巡视至琼台,却发现幽王、褒姒已然无影无踪。旁人指点迷津:“他们已从北门逃离!”
推测两人可能前往骊山,申侯急忙率队追赶。途中与戎主车马相遇,各自诉说艰辛。谈及昏君已死,申侯惊愕之余坦诚道:“孤王初衷不过欲铲除王室弊病,岂料竟至如此境地!今后若有悖逆君恩者,必以孤为例教训!”于是急令下属妥善料理尸首,准备厚礼下葬。
戎主听闻,嗤笑一声:“国舅所言,莫非妇人之仁乎?”
申侯重返京畿,设宴款待戎主,库中珍宝悉数捧出,更奉上十车金银绸缎,希冀以厚礼满载其欲望,使之满意而归。殊不知,戎主以杀幽王为傲世之功,不仅人马占据京师,更是日日酒池肉林,毫无归国之意,
犬戎主及其麾下的铁骑,正如一群贪婪嗜血的猛禽,盘踞在京师这片膏腴之地。他们的存在,仿佛化为了百姓梦魇中的黑色飓风,恣意席卷每一寸土地,每一粒谷粮。
犬戎主的营帐内,盛满了醇酒,酒香四溢,熏染了半个城市,醉人的芬芳却掩盖不住百姓的泪水与哀嚎。池畔堆砌的不仅仅是山一般的牛羊猪豕,更是黎民百姓的血汗与希望。那些肥嫩的肉块,在篝火上滋滋作响,仿佛在嘲讽着底层人民饥饿的肠胃与破碎的梦想。
犬戎军马横行霸道,所到之处,田园荒芜,屋舍坍塌,市井萧条。他们掠夺粮食,焚烧房屋,践踏尊严,如同猛兽撕咬猎物一般无情。百姓们的哭泣与哀求,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曲曲微不足道的背景音乐,衬托着他们酒池肉林中的狂欢盛宴。
百姓因而将怨气尽数归咎于申侯。
申侯无奈之下,秘密书写三封信函,分派人马送往三路诸侯处,共议勤王大计。这三路诸侯分别是北路晋侯姬仇、东路卫侯姬和以及西路秦君嬴开。同时,他又派遣使者奔赴郑国,告知郑伯战死的消息,敦促世子掘突兴师复仇,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这位年轻的世子掘突,年仅二十三岁,身材魁梧,英姿勃勃。闻听父亲战死噩耗,不禁悲愤填膺,一身素衣白裳,率领军马三百乘,昼夜兼程赶来。犬戎主闻讯后,早有防备。
公子成劝阻道:“我军长途跋涉,疲倦未消,应先挖壕筑垒,静待诸侯援兵齐聚,再合力进攻,此乃万全之策。”
掘突毅然回应:“父仇不共戴天,何况犬戎正处于骄纵之际,我军以锐不可当之势出击,定能一举破敌。倘若等待诸侯集结,恐怕军心动摇。”
于是,掘突指挥军队径直逼近城下。城墙之上悄无声息。掘突厉声责骂:“犬戎鼠辈,为何不敢出来一决生死?”
城墙上一片死寂,偃旗息鼓,仿佛一座沉睡的石兽,静静地俯瞰着这群复仇的勇士。掘突怒吼挑战,城头却无丝毫回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宁静,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压抑。
掘突催促部下整备攻城器械,弓箭手严阵以待,盾牌手构筑防线,攻城锤、云梯依次排列,准备强行破城。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为父报仇雪耻。
然而,就在这一刻,丛林深处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锣声,那声音犹如雷霆炸裂,瞬间打破了战场的沉寂。紧接着,一股黑压压的敌军从茂密的林丛中蜂拥而出,他们如狼似虎,气势汹汹,显然是蓄谋已久的伏兵。
掘突闻声脸色骤变,他迅速调整战略,指挥士兵列阵迎敌。然而,还没等他们稳定阵脚,城头上的锣声再度敲响,原本紧闭的城门豁然洞开,又一支犬戎军队如洪水般冲了出来,与背后的伏兵形成掎角之势,对郑军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
公子成眼见形势急转直下,焦急地提醒掘突:“世子,敌人早有预谋,恐我军难以抵挡。此刻需速退,择机再战!”
但掘突心中的愤怒与悲痛交织,他紧握长枪,目光炯炯地望着眼前的强敌,毫不畏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