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转你家吗？”说罢不等他回答就起身到处看，韦耀喜也紧紧跟着。
进了内屋，当先看到一张老太太黑白遗照挂在厅前，表情木讷，样子消瘦。屋里到处散发出一种类似死人腐败的酸臭味。农拥军不由得想到了刚刚听闻的“猫人”谣传。
刘三多从农拥军身后说道:“那是我妈，刚走一个半个月。”
“节哀。”
农拥军感觉哪里有点怪异，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体，但细看又说不出来。于是摇摇头出去，穿过平房从后门出去，就看到一个矮小的妇女正在简易水井旁泵水洗衣服，一件洗好的棉袄晾在晒衣绳上。妇女回头一看到穿警服的韦耀喜，明显吓一跳，整个人忤在原地。
“犯什么傻？公安来问马勇的事。”刘三多骂道，又对农拥军说:“我老婆脑子不好使，说话不利索。”
农拥军问候说:“大姐你好，能聊两句吗？”
妇女连连摇头不出声。
农拥军扫视一眼这巷与巷夹出来的空地，没什么特别多，一个小小的泵井，一条晾衣绳上边晒着仅仅一件女性棉衣，再有就是用红砖垒的一片小菜地，在狭窄的居民区里充分利用空间种菜。
“这天气洗棉衣有点难干啊。”农拥军随口说。
刘三多陪着笑说:“开春了，早晚都要洗的。”
农拥军又问:“我听到一些坊间传闻，说你们为了避免火葬，母亲死在家里放了好久。有这回事吗？”
刘三多尚未开口，她老婆从后边气冲冲的说:“胡说八道！是不是还说我们家虐待老人了？刻薄无情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就知道欺负我！你一个公安也瞎胡说！”
刘三多赶紧抱住她，说:“我老婆脑子不好，她有神经病，公安同志你别刺激她！”
刘夫人嚷道:“你才有神经病！你们全都神经病！啊啊啊！”她一口咬在刘三多胳膊上，疼得后者大叫。农拥军赶紧连连道歉，丢下几句话逃出门去。
到了外边，农拥军将刘三多全家每一寸角落包括菜地都看过，照片式记忆让他能在脑海中反复检索每一个细节，他试图找出些直接的突破点，比如凶器或血迹来，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只得让韦耀喜先去待命，通过对讲机与许国华、高明汇合，汇报了走访情况。
几人聚在吉普车边，吃些馒头算是午饭。农拥军说道:“老师我有种强烈的感受，这个刘三多很可疑，但是我又找不到任何证据支持。”
许国华叼上一支烟:“说说看？”
农拥军:“首先是我走访的所有赌徒都说这个人暴力野蛮，可是他接待我和小韦的时候却表现出来恭谨平和，甚至有些热情。这是一种典型的心虚表现。第二个是他老婆的反应，好像很害怕小韦的警察制服。在某些问题上突然又很暴躁。”
许国华评论说:“心术和对嫌疑人微妙特征的捕捉当然可以作为侦破的辅助手段，但是你这些感受都太主观，起不到决定侦查方向的作用。”
农拥军点头，又说:“那么还有，这几天阴冷，我却看到他家老婆单单一件棉衣刚刚洗晒，不会有点太巧吗。”
高明一边嚼馒头一边笑了:“人家洗衣服你也觉得可疑？那整个片区都可疑了。天冷洗衣服那也不犯法。难道你觉得是刘三多老婆杀了马勇？衣服沾了血迹？异想天开呢。”
许国华沉吟一会，正色的看着农拥军:“不是不可能，但是也很牵强。”
“饶了我吧你们。”高明:“老许你也跟着疯？你觉得一个矮小妇女能把三粗五大的马勇脑袋砍下来？人家就洗了个衣服！”
农拥军也觉得自己太多疑了，问:“你们那边有收获吗？”
许国华说:“全是关于‘猫人’捕风捉影的猜测。没点实在的。但是关于刘老太死亡瞒丧的事，很多人都提了，都说一直从刘三多家里传出来一股动物腐败的臭味。我觉得可以从这里查查看。”
农拥军:“那接下来怎么做？”
高明插话说:“我感觉你们好像用不到我啊，一开始怕是野兽，现在不是了。你们要查案，我总可以撤了吧？”
“可以，想撤就撤吧。”许国华道:“我得向上级汇报了以后才能开展进一步侦查。现在先去附近的殡仪馆查查有没有接收刘老太尸体的记录。然后就各找各妈。”
三人驱车前往殡仪馆。
路上农拥军问高明:“你急不急？不急的话去了殡仪馆，请你吃个饺子再回部队？”
高明笑了:“听你的，回去也是出操、站岗，有啥意思。当初要是听你的报刑警该多好，你看多有趣。”
农拥军叹气:“让你天天从早查到晚，谈恋爱也没时间，你就知道了。”
高明:“你这说的部队好像有时间似的。”
“也是。”农拥军:“我看我们两个可能会孤独终老。”
“别。”高明，“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路途很近，三人来到最近的殡仪馆，出示证件查了刘三多母亲的收敛记录，记录本明确的显示在一个多月前将刘母尸体运回，并在三天之内火化。所谓的“刘母诈尸变猫人”的谣言算是攻破了。
“但是这样的话，邻居们都肯定的刘三多家里近期一直传出来的腐尸味又是怎么回事？”农拥军自语喃喃。
许国华也陷入了沉思。
高明看他们满面愁容，对农拥军说:“嗨~我看你就别想着大显神威一下子就把大案破了，你虽然是北京的高材生，但是也得循序渐进，否则让市局的老前辈脸往哪搁？”
农拥军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再费心思，说:“走，吃饺子去，老师也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