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宋无双还是被傅明淮狂拉硬拽,拽到了后院“散步”。
初夏的天气不算热,可是绝对也跟凉爽沾不上边。
关键是,现在宋无双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比她还重的狗圈,狗圈的另一端,是一条叮当作响的铁链。
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顾不得饶有兴致走在前头的傅明淮,她干脆地停下了脚步,朝着傅明淮就是一顿输出。
“汪~~汪汪汪~~”
傅明淮,我数到三,你赶紧给我解开这根丑陋且碍事的狗链子!!
小奶狗叫得撕心裂肺却毫无威慑力,傅明淮哑然失笑,转身蹲在宋无双跟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搭上她的狗脑袋。
“瞧你这么兴奋,肯定很喜欢这条链子吧。”
宋无双的狗眼都瞪大了——傅明淮你年纪轻轻,是什么时候变瞎的?
她这是抗议,怎么在他眼里就变成了兴奋了?
这是傅明淮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从一条狗的脸上看出了类似震惊的神态。
结合之前顾书杰提出给它绝育时候那惨烈的叫声以及对顾书杰的敌意,要不是因为一开始知道这小东西的来路,只怕连他都忍不住要怀疑这小奶狗是不是成精了。
“小家伙倒是通人性。”
傅明淮把遛狗的那一根男人小拇指粗细的铁链绕在手上,伸手轻轻将宋无双抱起来。
顺着她的毛发抚摸她的脑袋。
她讨厌被傅明淮触碰。
宋无双神色恹恹。
明明她可以将下巴搭在傅明淮的手上,可她偏不,明明身子板得跟木头似的,却偏偏还要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周身的低气压显而易见。
“怎么?不开心?”
“呜呜呜~~”
你试试自己被拴着狗链试试?
神了,傅明淮居然能够从一条狗的表情看出了狗对狗链子的嫌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傅明淮再次跟宋无双确认,“你不喜欢这条狗链子?”
“呜~汪!!”
宋无双一下子来了精神叫了两声,并且满眼希冀地看向傅明淮,仿佛在告诉他“对对对,我不喜欢这条狗链子,你帮我解下来好不好”?
连傅明淮自己都震惊了,他居然真的可以从一条狗的神色分辨出它的喜好。
明明之前它还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奶狗。
震惊归震惊,他还是没有再让宋无双“亲自”走到不远处的临水凉亭处,小心翼翼地将小奶狗放在了大理石桌上。
一人一狗的对视猝不及防,宋无双的一双狗眼甚至还盈满了迷茫。
而傅明淮则是开始目带审视地看向眼前这只只有四十多天大的小奶狗。
这是一只田园犬与狼狗的杂交田园犬。
之所以说它是田园犬,主要是因为它身上的皮毛松松软软的,继承了田园犬的大部分特征。
傅明淮的眼神看似落在小狗身上,实则思绪早已飘回了半个月前捡到小奶狗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
他在外出处理公务回去京城的路上看到了这只浑身脏兮兮的小奶狗正躲在一丛杂草之中。
胸前那一小撮已经染了脏污的白毛如此打眼,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它...
之前有过几次,他都亲眼看到一个人带着丫鬟,小心翼翼地把一些肉干以及糕点喂给它,而且那时候它并没有这么瘦。
绵绵雨水无声地浸润了它小小的身子,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咽,引来了几头饿得皮包骨的野狗。
眼看野狗的眼睛冒着嗜血的绿光就要将它撕碎,傅明淮心头一动,直接让手下救下了这只小可怜并且将它带回府上收养,并且给它取名“火耳”,希望它以后可以一直忠心耿耿。
刚开始回来的时候,小可怜还是不吃不喝。
不管下人怎么叫唤,它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他凭着印象,唤了它一声“这么黑”,小奶狗才动了动耳朵,给了傅明淮一条狗该有的反应。
这么黑...
傅明淮怎么听觉得怎么奇怪。
“‘这么黑’不好听,要不,你小名叫‘不白’,对外的大名叫‘火耳’吧,起码比‘这么黑’好记好听得多。”
一句话,定下了不白的小名跟大名。
一人一狗,就这样相安无事相处到了现在。
只是...
想起某个伤重卧床,生死不知的伤患,傅明淮的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酸酸的,连去散步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毛团子自从被他抱过来以后就干脆趴在石桌上纳凉。
他干脆抱着宋无双坐在亭中的美人靠上。
宋无双不知道傅明淮无缘无故又发什么神经。
对于她来说,只要现在傅明淮不强迫她散步,不克扣她的口粮以及不噶她的蛋蛋,让她安然回去尚书府看看“她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关键是,今天听了顾庸医这么说,只怕她的暮夏朝露凶多吉少。
回到她自己原来的身体弄清楚一切真相,势在必行。
难得傅明淮没有再“虐待”她,宋无双也不敢再反抗。
鼻翼之间传来若有似无的沉水香气,宋无双忍不住抬头歪着脑袋打量坐在身边的人。
眼前男子眉目温润,气质文雅,纵然身穿一身玄色束腰长袍,依然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与平日示人时候的冷若冰霜截然不同。
在今天之前,宋无双一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