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幹说道:“曹郎,你请入席坐下吧。”
曹幹恭恭敬敬地向刘小虎行个礼,坐到了曹丰席子的下手。
——曹丰现仍只是曲军侯,按理说,今天的这个会议,他都是没资格参加的,今日的此次军议,按照刘昱的召令,乃是校尉以上才有资格参加,之所以曹丰亦能来参,全然是刘小虎看在曹幹的面子上而已。却亦因此,曹丰方才自寻而坐的席子,系是堂上诸席的末席位置。曹丰所坐,已是末席,曹幹这时又坐在了曹丰席的下手,那就更是末席了。
刘小虎踌躇了下,说道:“曹郎,你往上来坐些。”
“大家,幹为弟也,焉敢坐居我兄其上?此处即很好。”堂门就在曹幹所坐席位的近处,曹幹往堂门外望了眼,摸着短髭,笑道,“临门凭风,空气清爽,视野上佳。”
要说本部的诸多军吏之中,刘昱现今看谁最不顺眼?非曹幹莫属。
以前的事儿即便不提,只这回曹幹带兵还鲁,与刘昱见到才不过34天的时间,加上今天劝阻刘昱杀龚德全家这事,他已是又与刘昱发生两次“冲突”了。
丢了鲁县、丢了鲁北,刘昱的心情本就很差,由是此时此刻,更加的厌恶曹幹矣。
他才懒得管曹幹在哪里坐!咳嗽了声,沉着脸说道:“阿姊、姑丈,人到齐了,军议开始吧?”
刘小虎只好收住了有关席位的话头,点点头,说道:“好。”
刘昱与陈直说道:“姑丈,今天军议的内容,劳你来给他们说1说吧。”
陈直应了声诺,与刘英、孙卢、吴明、任躬、曹丰、曹幹等说道:“昨天,咱们才撤回驺县,按理说,今天该让君等好好的休息1下,但是鲁郡现在的形势,不用我说,君等也都很清楚,还不到好生休息的时候,故此,刘郎今日把君等俱皆召请过来。今日要议之事,共有两件,1件是驺县的守御,1件是咱们往后该怎么办。君等就此都有何高见?尽请言之。”
刘英等人,多半皆是垂头丧气,听了陈直话后,有的彼此目视,有的低头,无人出声。
陈直等了稍顷,见没人说话,便又说道:“咱们先议1议这第1件事,驺县的守御事宜吧。萧成等部虽然撤回鲁县了,但他们会不会再出城南下,来攻我鲁南?这是说不好的事。驺县是鲁南3县最北边的县,鲁县之兵,如果南下,首先进犯之地,就是驺县。驺县的守御,不仅是驺县1县的守御,而且也关系到了蕃县、薛县的安危,实是咱们目前在守御方面的重中之重。你们对此都有何建议?……曹校尉,你把你与萧成所约之事,再与诸君说说?”
曹幹说道:“我前日断后,与萧成相见,我与他两人具体约定的内容,——或者说,也不能说是我两人‘约定’的内容,眼下言之,尚只能说是我向萧成提出的建议内容,我已向将军、大家、陈公禀报过了。便是,我向萧成建议,自今往后,咱们与他们,以峄山为界,峄山以北,且归力大率有,峄山以南,为将军所有。我向萧成提出了这个建议后,他当时倒是没有反对,乃是采取了1个默认的态度。只不过萧成毕竟仅是力大率帐下的1个从事,力大率对我的此个建议,会是何种态度?是会和萧成1样,亦默认?还是不同意?暂时还不得而知。只有等到萧成将此报与力大率后,力大率就此的态度,咱们才能知晓。”
刘昱是不愿意让出鲁北3县给力子都的,曹幹和萧成的这个“约定”,某种程度来说,等於是事先未经过他正式同意的“先斩后奏”,刘昱对之,实是相当不满。
却形势比人强,他事实上也清楚,如果现在他就“反攻鲁县”的话,他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胜算的,曹幹与萧成的这个“约定”,如果能够实现,已是於而今的鲁郡的这个形势之下,最有利於他的1个结果了。故是,他虽不满,现却倒是能把不满按住,只把之藏在了心中。
陈直说道:“对,曹校尉说的对,还不能说是‘所约’,现下而言,‘以峄山为界’,的确还只能说是曹校尉代刘郎,向力大率提出的1个建议。力大率会否同意此议,现还是个未知数。诸君,力大率若是同意则罢,若不同意,萧成、丁敬、高宝等部势必就会再度南下,……到那时候,驺县即是前线矣!驺县的守御事宜,从这个方面来说,更是极其重要的1件要事、大事!君等有何建言,别藏着掖着了,都说出来,请刘郎听听吧!”
再3询问之下,终於是有人说话了。
说话之人是任躬。
如果说刘昱最讨厌的人是曹幹的话,对於任躬,刘昱是真爱。
刘昱非常的喜欢任躬的侠气和豪迈,自觉与任躬脾气甚是相投,自任躬投到他帐下以后,他对任躬1直都是重用有加,青眼相待。先是任躬以带来投他的区区百余部曲,被他任为曲军侯,继而得了鲁郡诸县,接连募兵扩充之后,他又拨给任躬了不少新兵,擢他任了别部司马,再於不久前,鲁县的再次募兵后,他再次给了任躬1些新兵,又把任躬任为了他帐下的诸部校尉之1。——没错,任躬这个晚来后投之士,於今亦与曹幹等平起平坐,已是1部校尉。
任躬说道:“驺县周边,可称险要者,唯有峄山。要想把驺县守住,首先就得守住峄山。在下愚见,不妨可兵驻两处,1驻城中,1驻峄山,如此,两部之兵成犄角之势。敌若攻峄山,城中兵马即出往援,击敌之侧翼;敌若竟出昏招,绕过峄山而直击驺县,峄山之兵则可尾随而出,击敌之尾。两处之兵,彼此呼应,互为援助,然后再加上蕃县、薛县,还有曹校尉现已得之的任城、亢父等县,最晚也可两天抵至驺县城外的援兵,驺县必然就可万无1失了!”
刘昱连连点头,亲热地呼任躬的字,说道:“伯行,卿可谓‘知兵’者矣!”与陈直、刘小虎说道,“姑丈、阿姊,我以为伯行之此建言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