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待季轻尘走远,她不动声色的走到荣华宫门口,借着一旁的树,跃出了宫门,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在宫墙拐角处的阴影前停下了脚步。
“殿下…”那人见已被发现,也不惊慌,淡定一礼道。
“…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本宫的荣华宫外是要做什么”温若鱼词严厉色,故作冷漠的瞧着行礼的人道。
他来此是要做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睡不着,想着出来走走,鬼使神差的便朝着这里走来,然后就看到屋顶上清辉照耀下的两人。
温若鱼正被季轻尘抱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番情景,心口发紧,故作镇定的在月光下静静的看着,他要让自己面对,试图说服自己放下,可待两人落入高墙之下,消失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时,才不得不承认那颗绞痛的心还是难以平复,直到片刻后,季轻尘跃出荣华宫,被绞着的心才算微微松缓了些,退了两步到阴影里,看着人已走远,还以为没有被发现,谁知却偏偏被温若鱼看个正着。
眼下又被温若鱼问的哑口无言,他惯来不会撒谎,默了片刻,才不急不缓道“…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温若鱼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道“好一个随便走走,只怕是这里有你牵挂的人,所以才会走到这里吧”眼神里略带不屑,睨了他一眼。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即便是在阴影里也能看清谢佑安那张绝世出尘的样貌,温若鱼目不转睛的瞧着他,差点就要出了神。
“……或许吧”他垂着眸子,逃避着目光没有看她,半晌才温声回应。
被他这般毫不犹豫的回答,又惹的温若鱼心里微恼,唇角抽动,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转过身叉着双臂懒得再看他,不过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温若鱼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灵光一闪,计上心来,装作满不在意的悠然转身,挑了挑眉,不怀好意道“好啊…那本宫便给你一条明路,也好成全你这颗所谓的…赤~诚~之~心…”温若鱼加重了咬字,颇具讽刺。
闻言,谢佑安抬眸看了看温若鱼,目光看似平静无波看不出内容,实则苦涩不堪,继而又缓缓垂下去,一言不发,无论温若鱼想怎么对自己,都心甘情愿,只要她开心就好。
可这眼神在温若鱼瞧来,却实迫不及待的想让自己告诉他所谓的明路,好从自己手里救出他心爱的芸娘。
不过温若鱼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乎,已经释怀了,也不会在意他心中究竟爱谁,更不想去在他心里争个什么结果,不重要了。
见他不说话,温若鱼微微靠近他,仰头对上他的眼睛道“你若今夜留在荣华宫服侍本宫……那本宫明日便放了你心爱之人”她直直的看着谢佑安的眼睛,生怕错过什么“如何?很划算吧?”说完,神情略带轻佻的瞧着他,就想看他被自己欺负的模样。
谢佑安倏的抬眸瞧着眼前的人,一时愣住,神色略微闪躲,他没有想到温若鱼说的明路竟是这个,抿着唇不语,拧着眉头束手无策的红了耳根。
将将建立的心房又轻而易举的就被温若鱼攻破。
见他还不说话,温若鱼一步跨过去,出其不意的揽住他的腰身,道“不说话可就是默认了”
完全没有给谢佑安一点反应的机会,空出的手臂一展,直接带着他跃过宫墙,两人的衣角被腾空而起的旋风吹的飘逸洒脱,纠缠在一起,稳稳的落在了荣华宫院内。
刚一落地谢佑安侧首对着温若鱼悠然自得的神色,惊道“殿下…”
他惊的不是温若鱼如此对他,而是害怕被人看到,对她声誉不利。
温若鱼抬手直接堵住了他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你确定要把人都吵醒?”
谢佑安知道分寸,压根就没有大声说话,她的借口实在勉强。
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房间,勾了一边唇角,轻蔑一笑,痞里痞气中又带着一丝阴翳,“……还有你那位芸娘,难道你想让她知道你为了救她,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和最后的尊严?”说到芸娘她加重了语气又带着些许嘲讽。
只是,谢佑安根本没有听她说话的内容,唇上被温若鱼透着凉意的掌心覆盖着,眼神微漾,眼睫微颤,低垂着眸子没有再说话,仔细一看这目光似乎是落在温若鱼的手上。
温若鱼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撤回,手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温若鱼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一刻这人却把温若鱼的手放进自己的衣袖里,贴上自己手臂的皮肤,瞬间手上的温度就缓和了很多,这是在给她取暖?
哼,果然一提起他的芸娘,这人就立马变的主动,可真是在剜她的心,可这是谁提起的,不正是她自己吗,真是自作孽。
想到这里温若鱼反手握住谢佑安的手腕,似笑非笑道“你以为这样主动示好,本宫就会轻易放过她吗…还远远不够…”
说着就拉着谢佑安朝寝殿走去,缓缓推开了殿门,两人映在大殿里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亲密无间。
待两人踏进门槛,温若鱼又反手将殿门关上,这一顿动作谢佑安都任由着她,没有反抗,因为他已经没有心防了,他只想顺着她,只想让她随心所欲。
无论是开门还是关门,温若鱼都没有松开手里握着的谢佑安,生怕一松手就被他跑了一般小心翼翼。
夜深人静,没有点灯,这熠熠青辉透过一角稀疏的雕花窗打进来,缕缕花影更衬得这温暖的寝殿旖旎暧昧,情意绵绵。
将殿门关上,温若鱼转身还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一下撞进一动不动站在她身后的谢佑安的胸口,闷哼一声,撞的鼻子一酸。
谢佑安一时也看不清,听到温若鱼吃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