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抱了个稀世珍宝似的,铁条一般的臂膀小心翼翼托着怀里粉雕玉琢的人。
不远处,杨柳难过的攥紧拳头。
她一直以为苏云旗冷漠威严,对谁都如此,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会疼人。
“我大伯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竟然什么都听她的。”
“没用的,就算他抛弃陆娇又怎么样,如今的我,早已配不上他了。”
杨柳颓然立在冷风中,酸溜溜的望着那宛若天造地设的两人,攥着衣袖拭泪。
“你们俩在这呢。”
熟悉的嗓音灌入耳中,姐妹俩回过头去,见苏母飒爽威武的坐在马背上,单手攥住缰绳。
两人一时看呆了,钱喜鹊率先反应过来。
“娘,你有急事?”
“人丢了,能不急吗?”
苏母秀眉紧锁,昨天夜里宝禄没回来,今天也没回来。
街上人多,她调转马头,准备继续寻人。
钱喜鹊与表妹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苏云旗耳力一向极好,他听得耳边传来马蹄声,抱着怀里娇糯糯的人回身,见到娘亲的背影。
“是大婶?”
陆娇扶着他的肩膀,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望过去,上一次见到苏母骑马,还是她半夜肚子疼,苏母急的要命,骑着马一路狂奔到镇上。
他感受到怀里姑娘的挣动,小心翼翼将人放了下去。
“娘,发生什么事了?”
苏云旗护着怀里的姑娘,运着内功追了上去。
苏母勒住缰绳,一脸愁容。
“宝禄昨天夜里没回来,今天一早也没回来,我几乎翻遍了村里,都说没见过他。”
“大婶,你别急,咱们分头去找。”
她仰着嫩生生的小脸,头上的兜帽快要掉下去。
苏云旗伸手拢着她头上的兜帽,生怕受寒。
“娇娇,听大婶的,你先回去等消息,云旗,把娇娇送回去,天冷,可别冻着了。”
言罢,苏母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肝肉,打马而去。
苏云旗刚要将人送回去,不料被他拉住衣角。
“不行,我不回去,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好歹能多出个主意。”
他垂首凝着面前冰雪堆砌般的人,解下自己的衣裳,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两人将苏宝禄能去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不知不觉,大半天过去了,两个人依旧一无所获。
苏母与两个孩子在陆记饭庄门前碰面,纷纷摇头。
“大婶,先进屋喝口热水,咱们从长计议,想想法子。”
“听娇娇的。”
苏母翻身下马,揽着陆娇的肩头踏进铺子。
招娣给几个人倒了热茶,钱喜鹊和杨柳立在一旁,耷拉着脑袋,闷声不语。
苏云旗往炉子里添了些炭火,稚嫩貌美的人蹲在那里烤火,十个指头幼嫩无暇,被火这么一烤,仿若透明的一般。
她侧首朝钱喜鹊看过去,心中觉得奇怪。
“二嫂,你说二哥是去帮人家干活了,可是大婶去问了,他们家说,没见过二哥。”
“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是帮着他说话的,谁知道他去哪了。”
钱喜鹊言罢,正在喝水的苏母一愣,转而看向二儿媳。
“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
她将脸一扭,杨柳都觉得不妥,她欲言又止。
“杨柳,你说。”
苏母面色严肃,杨柳一脸难色,却又不敢不说。
“其实,我姐夫没丢。”
“什么?”
众人十分惊讶,一行人找了这么久,钱喜鹊只字不提。
“前些日子,我表姐听说吕家的院墙塌了,里面藏了不少黄金,她回家去和我姐夫念叨,嫌弃他没用,说人家塌了一堵墙都能吃用一辈子,他什么也没有。”
杨柳言罢,被钱喜鹊狠狠瞪了一眼。
“后来呢?”
苏母一股怒火腾的升起来,钱喜鹊缩了缩脖子,不敢去看婆婆的眼睛。
“后来,我姐夫出去找活计,想贴补一下家用,没想到那个东家,居然是吕家二少爷。”
与此同时,吕家粮店的门口,一个壮实魁梧的男人正卖力的扛活。
“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
“哪里,我连我大哥万分之一都不如呢,他才真是力气大。”
苏宝禄将肩头的麻袋放在地上,汗珠顺着黝黑的面庞噼里啪啦滚落。
他朝着管事的笑笑,忽然想起陆娇相赠的那条手帕,便从怀里拿了出来,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吕成自轿子里走出来,见到一个糙汉子正用一条做工精致的手帕擦汗,不由得觉得好笑。
他仔细一看,觉得那条手帕有点眼熟,好像陆娇手里有一条一样的。
思及此,他一把夺过苏宝禄手里的帕子。
“你干什么?把手帕还给我!”
苏宝禄一转身,见是自己的那位东家,他依旧咬着牙,没有收回自己的话。
“这么紧张,是心上人送的?”
吕成心里如同打翻了一坛子醋,觉得他这样的粗人,简直糟践了这么好的东西。
“我已经成亲了,有娘子,这条手帕是一个朋友送的。”
苏宝禄脸上的汗似乎更多了,吕成脸上笑容尽失,一巴掌将面前黝黑壮实的汉子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