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铺子里有些昏暗,稚嫩如幼鹿般的人咬着唇,她缓缓转身,清澈的眸子看向苏云旗。
“没想什么,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才那位大叔误会了,那个人不是来打铁的,我出门归来的途中救了一对父女,那位姑娘捡到一块玉佩,以为是我丢的,便送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苏云旗没有半分隐瞒,将刚才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陆娇抿唇笑了下,点了点头。
他低头贴了贴她的额头,强劲修长的大手攥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触手生凉,心头一颤。
“怎么没等我回来再刷碗?”
“又不是什么累活,累不到的。”
陆娇长睫低敛,娇嫩的唇吐出轻柔的话语,苏云旗万般宠溺的亲了一下,痴痴的凝着怀里的人。
“还没打烊呢,仔细被人瞧见,大婶做了好吃的,咱们去后院吧。”
“好。”
苏云旗回身去将铺门落锁,随着她去了后院。
苏母一向很宠孩子,不仅蒸了一大锅各种各样的干粮,还用今日买来的新鲜排骨与豆角同炖,里面放了沙面软糯的土豆,掀开锅盖,满屋飘香。
招娣和春桃的堂嫂还做了一道热菜,一道凉拌菜,几个人高高兴兴的吃着,而此时,陆记饭庄后院对面的酒馆里,钱喜鹊与表妹正各怀心思,忐忑不安。
“姐,你说那个姑娘到底能不能见着苏大哥?”
“见肯定是能见到的,但是你也知道,他不好亲近,不过模样不错,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和去年初到李家村的陆娇一个样。”
钱喜鹊分析的头头是道,杨柳更加担心了。
“可是,我刚才都听见对面院子里的笑声了,看来那个姑娘根本撼动不了什么。”
杨柳十分沮丧,话音刚落,忽然在酒馆门前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姑娘,留步!”
杨柳的喊声惊动了一旁正要去招呼客人的钱喜鹊,她好奇的望过去,当看清那个姑娘的模样,顿时眼前一亮,明白了表妹想要叫住她的意思。
她赶紧将酒壶送到客人桌上,急急忙忙的来到门口。
“姑娘,见到你想要找的人了吗?”
钱喜鹊热络开口,刚才在苏云旗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貌美姑娘点了点头,却好似有着很深的心事。
“姑娘,怎么瞧着你不太高兴啊?”
“他不愿意理我。”
年轻貌美的姑娘低着头,俨然没了今日刚到镇上时的神采。
“他那是正直,若真是随随便便就能动心思的人,怎么可能出手救你们父女俩,这才是正人君子呢。”
钱喜鹊生怕她放弃似的,一个劲的夸大伯子。
“你,你说的是。”
“可是,他都不肯正眼看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报答他的。”
年轻貌美的姑娘话音落下,杨柳不悦的白了一眼。
“报答?你是看上他了吧?”
“我。”
杨柳眸光锐利,她扫了一眼,那个姑娘愣了一下,只是含羞低下头,却没有否认。
钱喜鹊害怕把那个姑娘给气跑了,给表妹递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姑娘,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我就告诉你一句,其实苏铁匠在镇南还有一家铺子,你若是不着急回去,可以去那边看看。”
“我明白了,多谢。”
年轻貌美的姑娘高兴极了,她给钱喜鹊鞠了一躬,转身跑了。
杨柳心里不太服气,她脸色极其难看。
“姐,你怎么把镇南的铺子也告诉她了?”
“聚福楼离陆记饭庄太近,万一有什么,被陆娇瞧见了不好,镇上不少人还是不知道聚福楼变成铁匠铺了,会去那边的,我大伯子也会去的,我偏偏不能让那个姓陆的小贱人如愿,让她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话说到这里,钱喜鹊十分得意的笑了笑。
杨柳只能认了,翌日一早,那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去了镇南的铁匠铺,铁铺的伙计以为她要买东西,急忙迎了上来。
“姑娘,你想买什么?”
“我,是苏云旗让我来的,让我在这里等他。”
她抱着自己的包袱,犹豫了一下,谎话脱口而出。
闻言,伙计不敢怠慢,他并不知道苏云旗与陆娇的事情,知道自己东家一向不与女子来往,眼前忽然冒出这么一个,不禁让他误会了。
伙计打量她一眼,前去沏了一壶茶。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好。”
她生怕被看穿了,不敢与铁铺的伙计对视,找了借口让他先去忙了。
彼时,陆娇饭庄内,苏云旗将刚出锅的馄饨躲到心尖子面前,无比宠溺的看着她。
“娇娇,尝尝合不合口味。”
“馄饨皮薄馅大,汤鲜味美,真好吃。”
陆娇低头尝了一口,今日外面下起了雨,喝上一口鲜美的馄饨汤,全身都暖了。
“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吃你做的饭。”
温柔貌美的人勾唇一笑,目光交汇,苏云旗心跳瞬间加速。
他咽动喉结,生怕擂鼓一般的心跳吓到自己的心尖子。
“东家,铁铺来人了,想要打铁。”
铁铺的伙计匆匆赶来,苏云旗站起身。
“知道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