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性,如果说《近三百年名医验案》收录了不少疑难杂症的验案,主要供有经验的医者进一步钻研医术之用,那么这部书稿就最适合初窥门径的医者快速上手,其中整理出来的配伍和方剂都是近三百年各地名医反复使用、取得了积极疗效的,就如补气健脾用四君子汤、治伤寒用小柴胡汤这样的验方一样,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出错。
这次轮到皮司药瞪大眼睛了。
“这……”皮司药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李善用的书稿,当她明白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部书稿时,声音都出现了一丝颤抖,“自昭德女帝时太医局所著的《医铨》以来,已经五百年了,再也没人做过这样的事了。你这是,又为天下医家编了一部教科书啊!”
“您的意思是,这些书稿有用?”李善用小心翼翼地问。
皮司药激动地一拍手:“当然有用,有用极了!”
“能……能卖钱?”
皮司药收敛笑容,严肃认真地看着她:“李善用,你要一夜暴富了!”
之后的一个月,皮司药下了大工夫指点李善用把这批书稿去芜存菁、重新修订完善了一遍,并亲自题写了书名。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李善用不太信任地问皮司药,这位取书名,可是《近三百年名医验案》这样简单直白的风格啊……
皮司药提起笔,蘸饱了墨,不假思索地写下了“新医铨”三个气势如虹的大字。
“当不起,当不起,还是换一个名字吧。”李善用差点跪了,连连摆手推辞。
《医铨》可是前朝太医局精心编制的天下医家教材,而她编的这部书稿,实际上只是她的学习笔记而已,她纵然天纵英才,学医也不过一年,只能说是初窥门径,书稿之中疏漏不足之处必定甚多,岂敢与《医铨》相提并论?若敢用这样的书名,非得被人唾骂不自量力不可。
“我说当得起,你就当得起!”皮司药啪地把笔落在笔山上,“五百年了,天下学医之人盼新医铨如盼云霓,你这部书正当其时,你当不起,还有谁当得起?”
皮司药兴致勃勃地看向李善用,勉励道:“你若觉得还有不足,就继续修订再版吧,一直修订到你认为真正配得上《新医铨》这个名字。学海无涯,医理之巅峰亦须毕生登攀,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呀。”
李善用听懂了此言中的期许看重之意,立即抛却先前的嬉笑之意,肃容对皮司药躬身道:“谢先生勉励,弟子不敢骄傲懈怠,定当继续用功,勤奋学习。”
这孩子聪明灵慧、肯下苦功,又无骄矜自傲之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待她长成,便可正式拜在自己门下承继衣钵,能有这样的佳弟子,实在是毕生幸事啊!皮司药望着恭谨的李善用,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却丝毫没想过什么正式拜师、承继衣钵的事,她还从来没同李善用商量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