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初见江知尘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心中就来气,她拍了下床榻,音调拔高,“我说我们全家都死了!”。
江知尘挠挠头,不解问道:“现在吗?可是老大老二老三都还没回来,女儿才刚出生就去死不好吧”。
周锦初看着江知尘特别真诚的表情,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
省得让她背上东裕国史上第一个哭死的名号。
“彦儿被砍断手脚,行知刎颈自杀,池儿被剥皮抽筋,你是替江家背锅死的,而我……不提也罢”,周锦初紧紧盯着他,“我们全死了,都是被江家人害死的!”。
江知尘有些迷糊,自家夫人说的这些话比听到女儿心声都让他迷糊。
他静置了片刻,拍了拍有些浆糊的脑袋,“你,你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
周锦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上面说的所有话都是女儿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听到她的心声,我听到她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还说咱们一家被老夫人还有二房三房害到惨死,她连十六岁都没有活过”。
“我知道这件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可我真的没有骗你”。
周锦初想到什么赶紧说出来,生怕江知尘不相信,“我想起来了,之前她就清晰的说出你去替老夫人还有二叔参加宴席,还有我的嫁妆被乔秀莲掏空,所以银珠才来回禀府内的异动”。
周锦初见江知尘呆呆傻傻,半天回不过神的样子,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这不好理解……”。
“不,挺好理解!”,江知尘打断她。
周锦初:啊?
江知尘转动僵硬的眼珠,看向周锦初,“我以为是我脑子不好使所以出现了幻听,没想到你也能听到?”。
“什,什么意思?”,周锦初身体前倾,眼睛瞪得老大,“你也能听到女儿的心声?”。
江知尘点点头,把刚才听到的事一字不落的和周锦初说。
半晌,周锦初才回过神,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些失落。
她以为自己对于女儿来说是特殊的存在,没想到她并不是唯一的那个。
江知尘可不知道她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他皱着眉头问道:“凭心而论,女儿说的那些话你信吗?”。
周锦初想都没想就点头,“我当然信!”。
说着,她指着江知尘威胁道:“不光我信,你也得信!”。
江知尘心中有些别扭,“可不论是母亲还是二弟三弟,对咱们一家都挺好的,我,我不太相信他们会对咱们赶尽杀绝”。
周锦初抱着胳膊斜眼睨着他,冷哼一声,“女儿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纯纯的大怨种,你不死谁死!”。
江知尘舔了舔嘴唇,小声嘟囔着,“咱们不全都死了吗,一家人整整齐齐……”。
“你说什么?”。
江知尘立马摇头,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
周锦初见他这样,心底里泄了一口气,身子歪着躺,“我知道贸然让你接受这件事挺残忍的,可是江知尘,我的话只说一次,孩子们是我的命,谁敢动他们我就会和他们拼命到底,无论是谁!”。
“既然我得了听女儿心声的异能,那我必定会好好利用,再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辙!”。
周锦初的言之凿凿,一下一下的砸在江知尘的心上,他只低着头没说话。
周锦初也不逼他,只等他慢慢消化。
“大夫人,小小姐洗完啦”,辛嬷嬷抱着洗香香的江稚鱼回来,轻手轻脚的放在周锦初身边。
洗过的小奶娃散发着一股天然的清香,嫩嫩的小脸蛋儿好似牛乳般丝滑,周锦初爱不释手的摸了几下。
“对了夫君,女儿还没有名字呢”,周锦初问道。
江知尘啊了一声,搓搓脸后蹲在床边,勾着江稚鱼的小手,“名字我早就起好了,就叫……江稚鱼”。
“船上听呼稚,堤南趁漉鱼”。
【船上听呼稚,堤南趁漉鱼。】
江知尘和江稚鱼异口同声。
周锦初和江知尘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说话。
江稚鱼吐了一个小泡泡,【江稚鱼……爹爹给取的名字倒是悠闲自得,可惜啊,前两世活的殚精竭虑,没有一天是开怀的,汲汲营营十六载却谁都没有留住。】
【哎,算了算了,不想了,摆烂摆烂,吐泡泡!】
周锦初眼底通红,别过脸默默的擦着眼泪。
江知尘的心里也不太好受,对于亲人的肯定有了些许松动。
这时,银珠慌慌张张的推门闯入。
辛嬷嬷皱眉,“多大人了,做事还这般慌张!”。
周锦初转过头,摆摆手,“无碍,可是有事?”。
银珠点头,上前一步,“松鹤院那边传来消息,老夫人被闯入府中的贼人伤到,卧床难起,念着大夫人刚生产完不能侍疾,便要奴婢和辛嬷嬷前去”。
江知尘慌忙站起,关心问道:“母亲可有大碍?”。
银珠摇头,“奴婢不知”。
周锦初问,“那闯入府中的贼人是否抓到了?”。
“奴婢,也不知”。
【切,老夫人的身体好着呢,我就见过她一顿吃了六个拳头大小的包子外加一碗稀粥,说句不好听的,爹爹死了老太太都死不了。】
【还那什么贼人,一看就是瞎编的,今天娘亲刚说出要太后娘娘查嫁妆,晚上就进了贼,还要辛嬷嬷和银珠姨去侍疾,不就摆明了不想让他们进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