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嬷嬷扬着脖子,无所畏惧。
“江知溯,你敢!”,周锦初腾地站起身,横眉厉声喊道。
松鹤院内一片混乱之际,银珠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公主,海公公来宣圣旨了!”。
一句话,众人皆惊,江知溯的手还扬在半空。
片刻后,周锦初带着江家所有人领旨,主子奴仆跪了满院,全都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海公公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后才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之胞妹周锦初,蕙质兰心,人品贵重,德才兼备,仰承皇太后慈谕,着即册为宁嘉公主。公主之女江稚鱼,冰雪聪明,天真烂漫,朕之欢喜,仰承皇太后慈谕,着即册为裕国郡主,赏黄金千两,珠宝无数,钦此!”。
江知焕和江知溯听到圣旨内容后对视一眼,不仅震惊,还皆从对方的眼神中参出一丝不妙。
一般来说,圣旨上的“诏曰”都是由翰林院庶吉士中的书法大家写成,再盖以皇帝玉玺。
而这份圣旨上的“制曰”则大不相同,很有可能是皇帝亲自写下的圣旨。
陛下用国号封一个小丫头片子便罢了,连圣旨都亲手写,他当真就这般喜爱江稚鱼?
江知焕和江知溯不约而同的看向江稚鱼,他们怎么都不明白,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谁长的也不比谁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怎么就独独得了皇帝的欢喜!
江稚鱼的大眼睛对视上两人的眼神,好似读懂了里头的意思,慢悠悠的翻了个白眼儿。
【虽然本小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皇帝舅舅喜欢我也不为过,但最主要的是我有一个有趣的灵魂,毕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周锦初听着江稚鱼吹牛皮的心声都要笑死了。
不过是一个多月的小娃娃,还没有长开,脸盘子肥嘟嘟的,正是丑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心说自己倾国倾城。
海公公笑盈盈的将圣旨递给周锦初,“宁嘉公主,裕国郡主接旨吧”。
“臣妹拜谢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周锦初拜谢后接了圣旨,辛嬷嬷抱着江稚鱼同样拜谢。
“公主请起,郡主请起”,海公公在请了两人起来后,身后的一众人便呼啦啦的跟着起。
然而这时,海公公从袖口中拿出另一份圣旨,“宣平侯接旨!”。
江知焕一愣,急忙上前跪下,“臣接旨”。
众人再跪。
周锦初想要跟着跪,但被海公公制止,“陛下说了,这道圣旨您和郡主听着就是了”。
“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平侯江知焕,不孚朕之期望,治家不严,任由亲眷妄作非为,朕心甚哀,不堪侯爵之位,着即贬为宣平伯,以儆效尤,钦此!”。
“啊——”,高氏一声惊呼,晕倒过去。
“娘!”,江知溯扶着高氏的身体,又焦又急。
海公公理都不理,将圣旨合上后便递给脸色黑沉的江知焕,“伯爷,领旨谢恩吧”。
江知焕深呼吸一口气,双手高举,掷地有声,“臣,领旨,谢恩!”。
海公公轻笑一声,将圣旨放入他掌心内。
临走前,海公公给了周锦初一块龙纹玉佩,“公主收好,这是陛下的贴身玉佩,见佩如见人。陛下说了,郡主何时想进宫就进,不必为宫规约束”。
周锦初点点头,“多谢皇兄,也谢谢公公”。
银珠走上来递了满满一袋的银锭子,荷包都鼓鼓的。
“公主客气了”,海公公将荷包收下,就带人走了。
宣平伯府的大门一关,江知溯便抱着高氏往松鹤院跑,厉声呼喊着,“都想什么呢!赶紧请大夫啊!”。
“娘,您能听到儿子说话吗……”。
江知焕紧紧捏着圣旨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过了好久才转身往回走。
“伯爷”,周锦初轻唤了声。
江知焕的身体一震,脚步顿下,因为那声伯爷释放出来的怒气直冲天灵盖。
他在心里嘶吼着,怒吼着,他是宣平侯,不是宣平伯!
然而,他就算再气再怒又能怎样呢?
江知焕颓废了……
“陛下圣旨已下,一切都已成定局,还望伯爷珍重自持,最重要的是严整治家,不要再闹出些笑话才好”,周锦初慢慢走到江知焕身边,说是安慰,其实就是暗戳戳的往他的心口扎刀子。
那小刀儿,嗖嗖快,一扎一个不吱声。
江知焕不说话,周锦初也不在意,兀自说着,“伯爷也别难过,现如今陛下看着是厌倦了宣平伯府,但说不得伯爷之后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就又把侯爵还给你了呢?”。
“伯爷放心,到那时候本宫定然亲自进宫为川儿奏请世子之位”。
周锦初的大饼,一画一个溜圆,生怕江知焕不够吃!
江知焕如何听不出周锦初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人家现如今是有了封号的公主,又得陛下太后看中,和从前是大不一样了。
江知焕转身,咬着牙对周锦初深深一拜,“公主所言极是,臣还要去看母亲,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甩袖离开。
“诶二弟,等等”,江知尘抱着江稚鱼往他跟前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江知焕看到江稚鱼才想起这小屁孩儿被封了裕国郡主,按理他也应该拜的。
于是,江知焕一副吃屎的表情对着江稚鱼敷衍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