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嬷嬷和林竟尧久久对望,满眼都是久别重逢后的惊喜,但就是不说话。
周锦初没办法了,松鹤院那边还等着,只能抱着江稚鱼先走,顺便拽上发呆的江方池。
【不走!不走!我要看好戏呢】,江稚鱼在周锦初怀里挣扎。
周锦初抿唇笑着,轻拍了下她软软弹弹的小屁股,“也不知道随了谁,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居然爱凑热闹,像她能看懂似的”。
银珠在她身边捂嘴偷笑,“不能怪郡主,其实奴婢也想看来着”。
主要是辛嬷嬷曾经说过,家中败落后就没有了亲人故人,这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个还挺让人好奇的。
而且那林师父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不出长相,也不知道长的好不好看,配不配得上辛嬷嬷。
银珠脑洞发散的想着……
此时,面容都被胡子遮盖的林竟尧面对着辛嬷嬷奇迹般的红了脸,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抓辛嬷嬷的手,“柔儿,我找了你二十多年,可算是把你找到……”。
辛嬷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林竟尧的笑意僵住,眼中瞬间落寞,他垂下手,语气伤心,“虽然你总说不怪,但我知道你还是怪我的”。
辛嬷嬷摇头,语气平淡,“年轻气盛时怪过,但现在不怪了,毕竟爹爹与虎谋皮,能得什么好下场”。
林竟尧没有说话。
初尘院沉寂下来。
松鹤院,周锦初刚到就见江勤碧从院里走出来。
“大伯母”,她语气清淡的唤着。
“怎的出来了?你祖母如何”,周锦初和蔼问道。
江勤碧面无表情,“祖母挺好的,大伯母快些进去吧”。
话音未落,两人就听到屋内高氏声大如牛的喊声。
江勤碧没多说一个字,擦身走了。
银珠有怨气,“公主您瞧瞧三小姐那是什么态度,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好像咱们欠了她似的,早知道是个不知感恩的性子,公主您昨晚就不该怜惜她”。
周锦初淡淡一笑,“碧儿就是个孩子,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还是赶紧进屋看老太太要紧”。
江稚鱼的小脑袋趴在周锦初的肩膀上,寻思着娘亲还是不聪明,像江勤碧那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能怜惜!
【前世娘亲也是可怜江勤碧爹不疼娘不爱的,就主动把她放在身边养着,好吃好穿的供着,结果她到了及笄的年岁时和一个穷书生私定终身。】
【娘亲看出那书生不是个好东西,就强硬的不许两人来往,又给她定了翰林院徐学士家的小公子,成婚后两人也算是琴瑟和鸣,不过一年时间就生了个儿子。】
【娘亲以为江勤碧已经忘了那个书生,能沉下心来过日子,然而江勤碧并没有忘,反而怨恨娘亲拆散他们这一对有情人,婚后偷偷的和书生藕断丝连,就连那个儿子是不是徐家小公子的种都有待商议。】
想到这儿,江稚鱼的小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周锦初的脸颊,似有眷恋和不忍,【前世娘亲死后,江勤碧觉得不痛快,就联合书生挖了娘亲的坟,把尸骨拉出来鞭尸,一颗心黑的要死……】
突然,周锦初停住脚步,浑身颤栗,就好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银珠害怕,“公主?”。
周锦初深呼吸了几口气,面容僵硬的摆摆手,“无事,去看老太太吧”。
无人在意跟在旁边的江方池,此时的他低着头,根本没人能看清他那双猩红的双眼。
掘坟,鞭尸!
江勤碧你真是找死!
江方池毫无预兆的转身跑开,周锦初喊了一声,可他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公主,要不奴婢跟着五少爷?”。
周锦初摇摇头,“不必了,随他去吧”。
她大致知道池儿要做什么,说实话,她也很生气,恨不得现在就结果了江勤碧这个心思恶毒的人。
周锦初进屋时,高氏正在骂江知尘,声音洪亮,吐字清楚,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生了病的人。
而江知尘呢,眼神呆滞的看着一处,不知想些什么,但明显对于老太太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
听到银珠喊“公主到”,江知尘才像是醒了一般,乐呵呵的跑到周锦初身边握着她的手,两人低语,“你怎么来了,用了早膳没?”。
周锦初笑着摇摇头,“等你回去我们一块用”。
“好!”,江知尘傻呵呵的乐着。
高氏这个气啊,刚才在她跟前装傻,结果周锦初一来两人就黏糊上了。
后悔啊,当初怎么就同意了江知尘娶周锦初。
高氏觉得胸闷气短,想要深呼吸缓口气,一个没弄好,嗓子眼儿痒痒,咳得差点儿见肺。
周锦初循声看过去,见赵嬷嬷一动不动便生气道:“赵嬷嬷是听不到老夫人咳嗽吗?怎么还不奉茶!”。
“别以为你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便能懈怠,若让本宫知道你们不好好伺候老太太,当心身上的皮!”。
江稚鱼睁眼,【别说,娘亲厉害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公主教训的是,老奴知错”,赵嬷嬷现在可不敢对周锦初耍横,毕竟人家是有了封号的公主,和以前不一样了。
若公主真生气,动用了玄一,她就不是搭上这条老命这么简单了,说不定家里人的性命也不保。
赵嬷嬷赶紧给高氏奉茶。
“见过公主,郡主”,陈轻黛微微屈膝,礼仪完成度百分之百。
周锦初讶然,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