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就见一个穿着竹青色长裙,身材有些臃肿的“老妇人”施施而来。
“老妇人”走路姿势极其规矩,双腿前后交错时,裙摆都稳稳的,不慌乱一点儿。
她低着头,看不真切面容,但拄着拐杖的手却是又大又粗糙,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手。
江方池凑到林竟尧身边,低声问道:“师父,您这朋友是男是女?”。
听名字……张康年,非常像一个男人的名字。
可是这打扮却——
林竟尧但笑不语。
老妇人站定,不说话也不抬头,气氛有些尴尬。
周锦初捅了下江知尘,示意他开口。
江知尘酝酿片刻作揖行礼,“老夫人安——”。
话音未落,面前的“老妇人”就哄然大笑,笑声震天动地,吓得树梢枝头的麻雀全都扑腾飞走了。
“老妇人”抬起头,众人面前赫然出现一张很普通的男人脸。
有多普通呢?
这么说吧,就是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我的妈呀!”,江知尘被吓到,一个仰倒,心跳都跟着停了一拍。
“林师父,这——”,周锦初有些慌乱,不知道林竟尧给行知找的师父是个什么来路。
林竟尧走过去拍了下张康年的肩膀,“行了大哥,别笑了,你看看把人吓的,说好了今日来见公主驸马,你怎么又把这一套拿出来了。”。
说着,他无奈一笑,“他们没有认出你是男人来,我输了,行吧”。
张康年一把薅下脑袋上戴的假发,笑得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更加的眯缝着,得意道:“二弟承认输了就好,拿来吧”。
林竟尧摇摇头,拿出十两银子放在他掌心,“给!愿赌服输”。
张康年接过后好似是不信任他,用牙咬了咬,确定是真的银锭子才放心收下。
“大哥,我还能骗你不成?”,林竟尧扶额。
“那可说不准,防人之心不可无!”,张康年这话说的丝毫不介意林竟尧会生气。
张康年将身上的裙装脱下后问着江知尘等人,“那小子在哪儿,他师父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众人,“……”。
还没拜呢,就自称师父了?
江知尘扯了扯嘴角,想要找一种尊称称呼他,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叫,最后作揖一拜,“您见谅,行知伤了腰,暂时下不了地”。
张康年挑眉,“瘫了?那还能站起来吗?”。
众人再次,“……”。
林竟尧一个头两个大,上来打圆场,呵呵笑道:“公主,驸马见谅,我大哥这人缺心眼儿,说话不过脑子,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啧,林竟尧你怎么说话呢!不敬尊长!我还在这儿呢,你就这么诋毁我?”。
林竟尧冷哼一声,“难道不是?”。
张康年无比坦诚,“就算是,也只能我自己说!”。
说罢,他复看向江知尘不耐烦问道:“快说啊,还能站起来吗?”。
江知尘点头,“太医院的岳大人说能”。
“哦,岳立德那老家伙的医术不错,他要是敢保证就错不了”,张康年摆摆手,“哎呀,反正我认那小子是我徒弟,要是老东西敢不用心治,我就去他府里打秋风,吃哭他!”。
“那小子是住这里吧,我去看看,你们止步!”。
张康年要往江行知的房里去,但被周锦初拦下,“老先生等等,行知的情况想必您清楚,如果不洗清他身上的冤屈,是没办法重新参加科考的”。
张康年皱皱眉,随后转身大步走向周锦初,像是要打架一般。
江知尘见状,赶紧把周锦初护在身后,“老先生——”。
“啧,老老老!我有那么老吗!”,张康年不乐意了,他最烦别人说他老。
他指着林竟尧喊道:“我比他大一岁,怎么就老了!”。
周锦初江知尘惊讶,“……啥?”。
这人说话一点儿都不在套路里面,让他们怎么接?!
对面的林竟尧优雅一笑,耸耸肩,一脸无辜,“没办法,谁让我就是看着比你年轻呢”。
张康年咬牙,“挠,死,你!”。
林竟尧嘚瑟,“你打不过我,略略略”。
张康年都要被气死了,正不知道怎么还击,辛嬷嬷来了,去到周锦初身边接过江稚鱼。
张康年看看她,又看看恨不得一双眼睛都贴在对方身上的林竟尧,幸灾乐祸的说道:“哎呀,我成亲了,有媳妇儿,不像某些人,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女人都没有,还是个……雏儿”。
林竟尧咬牙,辛嬷嬷低头。
周锦初捂着江稚鱼的耳朵,江知尘捂着江方池的耳朵。
两人对视一眼。
这样跳脱的先生真的适合行知吗?
时间过去许久,待房门打开,张康年高兴的哼着歌出来,见到江知尘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来熟的说道:“江兄,你这儿子不错,拜我为师后,我保证让他当状元”。
“至于那个什么公孙雄江鹤川,都是垃圾!”。
江知尘,“……”。
这样粗俗,真的是堪比公孙雄的大儒?
周锦初捏着帕子从江行知的房间里出来,她能感受到见过张康年的儿子是真的欢喜,也很期待能拜他为师。
只是他身上的冤屈……真的不好洗刷,便是她都没有几成把握能让皇兄再开金口。
“张先生,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