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们真的要去张府啊?”竹青皱着小脸问道。
菘蓝也好奇想知道,手上动作放轻,竖着耳朵听皎皎的回答。
皎皎笑:“怎么,去张府不好嘛,瞧把我们竹青愁的,这小脸都皱成大包子了。”
“也不是不好,就是,就是……”竹青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如果府上的贵人欺负姑娘怎么办,那些高门小姐若是知道姑娘的身份,姑娘许是没有好果子吃,这亲的和不是亲的,到时闹起来人家肯定是帮自家亲生的,姑娘只能把苦水咽进肚子,唉。
菘蓝没说话,心下也是赞同的,那些高门小姐,大多心高气傲,聪明有教养的明面上不会表现出来,蠢的大咧咧的上门欺人,她们要想找人麻烦可有的是手段。她们也不是应对不了,可哪有上门找不痛快的?
“你们呐把担心收回去,张大人收我做女儿是有利所图,既是有所求那便不会叫人薄待了我去。”
且这明面上她是因自小身子不好送到庄上调养身体,现在身体大好家里才派人接她“回去”的,此间事关重大,相信张纪元是个聪明的,明白世上没有不会透风的墙,知道事情的人越少越好,不会将她的底子透给其他人。
“别愁了,你们的东西可收好了?别遗漏了东西。”皎皎笑。
“姑娘,昨个就收好了。”
“欸,我有一方帕子好像忘了。”竹青被提醒了下想到忽地想起自己的确忘了东西。
“不就一方帕子,忘了就忘了,和楼里的姐妹说声送她们就是。”菘蓝回。
“那可不行,那方帕子可是姑娘绣的,姑娘我去去就回。”竹青急冲冲地回房去取。
“菘蓝,你也回房检查收拾自己的吧,若是漏了重要的物件,要想回来取可不方便。”皎皎看着竹青的背影,低头轻笑。
“姑娘我都收拾好了的。”菘蓝默默地说道。
“这东西也不多,剩下来的我自己来就好了,菘蓝你去看看竹青,别叫她忘了东西。”
“别误了时辰。”皎皎笑道,带着调侃。
菘蓝放下衣物识趣地退下。
屋内只剩一人,满室寂静。女子缓步在梳妆台前坐下,纤手捏着玉梳子一下又一下轻缓地梳着绸缎般的青丝,皎白无瑕的玉梳从青丝中穿过到发尾,羊奶般丝滑没有一丝阻碍。
“咚。”极轻的一声,皎皎放下玉梳,青葱玉指抚过美得好似虚幻的脸,镜中的人做着同样的动作,皎皎从妆奁中取出一件物什,一尊精致的玉偶,垂眸看着手中的玉偶,然后神色如常地放到要带走的行礼中。
西洋镜中,美人眨着盈盈秋水眸,朱唇抿出娇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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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与师傅们悉心待我,教能所教,从未藏私,此遭是皎皎枉费了妈妈们的苦心。”皎皎屈膝福身。
“这是作甚。”卞妈妈握住一把柔夷,手中柔夷纤纤,来了忆香楼倒是越发纤弱了,稍一使力将人扶起。
“你有这般造化我们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与你生气,莫要内疚了。”卞妈妈一笑,保养得宜的方显出一丝年纪。
昔日美人美貌犹在,但眼尾的细纹,毫不示弱地彰显着岁月的痕迹。红颜枯骨,情爱磨人,皎皎看着眼前风韵犹存地美人,心中五味杂陈。
“妈妈们的大恩,皎皎没齿难忘,来日必定相报。”
“你只身一人,性子柔软,我真怕你被人欺辱了去,说是亲女,若真触碰到他利益,我可不信那老狐狸会出手,你没有家室背景相撑,入那虎狼之地只怕要被连肉带骨头拆啃下肚,你能有这份心妈妈已经满足了,不过若真有需要你想帮之处,我自是不会客气。”卞妈妈笑着道,话中带着无限担忧。
“您放心,我是张家的‘亲女’,进了宫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此番行为已经是欺君之罪,我们利益一体,为了张家的未来他绝不会置之不理。”皎皎说的轻松,但以张纪元的性子,她本就不是张家亲女,就算是,若真会损了张氏利益,为了张氏一族他也绝不会沾手。
“皎皎,这便好,你……你多加小心。”卞妈妈心里不舍,相处不久,但皎皎便如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想到女儿,卞妈妈压下心头的伤感。
与卞妈妈惜别后,便去与楼中交好的姑娘们道别,因此事不好叫人知道,只与姑娘们解释说富裕亲戚听说皎皎的遭遇,有钱亲戚怜惜皎皎孤苦,便出钱为其赎身,好在卞妈妈一向善待楼里的姑娘,众位也没有怀疑。
“你倒是命好。”曼陀说话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
“曼陀。”涟漪不赞同地看着曼陀。
“你既是离了这儿,便好好地过日子。”曼陀眼睫微颤,别过头,不自然地说。
“曼陀说的是,以后日子往前看,不要沉迷过往,既是苦了自己也苦了他人。”涟漪温柔地说。
初见皎皎,便知这看似柔弱的姑娘有着不简单的过去,她是满楼的人交口称赞的柔弱善良,但涟漪始终觉得她比任何人都更执拗。
但若执拗地沉迷痛苦过往,能伤害她恨的人却同样使身边那些爱她的人受伤,伤己伤人。
唉,惟愿她余生平安喜乐。
三人坐上张府派来的马车,向张纪元安排的别庄驶去,住上几日好名正言顺的回来,坐实之前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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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都是明白人,应该清楚上面的意思,今次我再提醒一回,不该说的——”倒忘了这些人都是特意寻来天生无法说话的哑巴。
“嗯哼,不该传出去的别乱传,把有些事烂在肚里,不然连累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