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海风与影子
李南栖望着一片深色的海，沉默了许久。
“我干脆直接回家吧。”她说。
在陆深家闹出这么一场不愉快，她不愧是陷入青春期叛逆的人，自私、任性且没有同理心，她不想见到李玉，不想明明歉疚却说不出口道歉，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惠解释。此刻在陆深旁边，也显露出一丝不自在。
陆深说：“我送你回家。”
李南栖点头，她出来时什么也没带，公交卡也没有。
“不过。”李南栖说，“你跟我出来，你妈妈该担心了吧。”
“我跟她发信息了，她知道我们在哪。”
李南栖低着头踩着松软潮湿的沙滩，没有说话。
陆深环住她，她落入他的怀抱里，周身的海风被他挡住。
“不用了，我不想哭了，不用安慰我。”
“今天把心里憋了那么久的话说出来好受一点了吗？”
李南栖在他怀里点头，然后又说：“但这样却伤了别人的心。”
“南栖，你可以依靠我，你觉得难过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可以跟我说，可以让我跟你一起想，怎么去解决。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真的帮你解决所有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后又说：“但是至少我什么都能听你说，也不会随便对你说的话下定论。”
“我知道。”李南栖的头埋在他肩膀上。
他们站在这海风里，海的潮气翻涌着，让周边渐冷起来，但陆深的怀抱却是温热的。
“陆深。”李南栖说，“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都说你若是爱一个人身上的气味你就是爱上他了。”
李南栖笑起来，“胡说。”
“真的。”陆深说完，伸手抬起李南栖的脸，贴在她的面颊和耳侧轻轻闻，“比如你，身上就有一种汽水味，甜的。”
李南栖一愣，侧脸躲开，“哪有。”
“有。”陆深边说边低头，轻吻在了李南栖的唇上，然后抬起头说：“很甜。”
他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李南栖愣了愣，她看着他笑着的脸，说：“原来是要占我便宜。”
“亲女朋友怎么是占便宜了？”
“是女朋友吗？我以为我们只是约会。”
陆深故意一副气笑的表情，“原来你是这样理解的。”
李南栖抬头，踮起脚回亲陆深，吻落在他的唇上，刚要离开，却被陆深拉住，被他的吻再次贴住，这一次的吻不再像之前那么轻，而是逐渐加深，但却又吻得笨拙生疏，他们唇齿短暂相挨后分离，李南栖感到陆深刚才像是憋住了气，现在才微微喘着粗气。
“初吻吗？”李南栖故意问。
陆深的耳朵红起来，脸上也泛着酡红，却不回答，他直起身，又将李南栖拢在怀里，李南栖直在他怀里笑。
“有这么好笑？”陆深笑着问，语气羞赧起来。
李南栖还是笑着，抬头伸手捧着他的脸，“你从前那副样子可看不出来是初吻。”
她突然又有些惊讶地问：“不会还是初恋吧。”
陆深脸上表情顿一下，不自然地岔开话题：“吃了饭再回去吧？不然就去超市买点熟食好了。”
李南栖笑起来，不再逗他，她想了想后说：“我还是跟你回家吧。”
陆深顿了顿，“你确定？”
李南栖点头，“不然我妈妈做的饭就浪费了。”
“好。”陆深牵起她，往原路返回。
李南栖突然喊他：“陆深。”
陆深转头看她，看见她一脸笑，“我是你的初恋，对吧。”
他转过头去不回答，“快点走吧，我都饿了。”，然后一边说一边将李南栖揽在怀里，让她靠在他身上。
李南栖笑着自言自语：“我猜一定是。”
*
向晚边走边看手机，计算从公车站到这里步行的时间，但是一直走都还是没有到目的地。
手机上的计时器显示已经到了二十分钟，向晚又翻出公车站的时间表，对比发车的时间，心里计算对比着，然后看到眼前出现230号的门牌号，便停下步来。
她向旁边的矮楼看，门牌号是234，而且只是商铺，她再环顾一圈，在紧挨230号的窄巷里找到了目的地232号。
面前这栋公寓，若不是她反复确认了地址，从外看起来根本不像可以住人的公寓，楼层也就十层，周边被各种商铺围绕，入口大门在狭小幽暗的巷子里，而所谓大门也只是一扇高立的铁门，甚至不用刷门禁，就能直接从外打开。
向晚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招租广告，房间照片看着干净整洁，中文的广告写着：近地铁站高档公寓。
果然价格低廉的租房都不可信，她腹诽道。
即便显得破陋，公寓确实有两部电梯，只不过有些脏乱，四处丢着垃圾，还有一些看起来可疑的管状的塑料，向晚踮着脚跨过垃圾，然后进入了抵达的电梯。
电梯倒是使用正常，除了按键各处被画满了涂鸦。
她到达后，在楼里找到房东短信里说的房号。这里一层有四到五户的样子，这一户离电梯最近。
向晚按了按门铃，却没有听见反应，里面也没有传出声音。她犹豫后敲了敲门，然后一个叼着烟的亚洲面孔的男生给她开了门。
他打量向晚一眼，然后朝门里喊：“Tom，应该是你约的人。”，说的是中文，口音偏南方，但没有听辨出来具体是哪里的口音。
向晚紧张了一瞬，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