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骏眉毛一跳,听着话怎么像是在说他?五百两的事被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
整个柳府都是他的。
婉蝶垂首,脑子飞速转着。
银两的事与她无关,怎么感觉惴惴不安?
想到这里,她微微抬首斜睨向高高在上站着的苏嫽,进府起兢兢业业伺候老夫人,从未和人树敌。
柳老夫人不会暗地里对她使下作手段,其他人巴结她还来不及,除了苏嫽,男人不与她同房,定是她察觉出蛛丝马迹。
要不然那晚夜市回府,老夫人大可不必惊动玲珑苑,就算她未亲自动手,动手之人肯定经她授意。
一想到被人打到命悬一线躺下好几天,怒火在婉蝶胸口直蹿。
宽袖下苏嫽两手紧紧交握,柳世骏和婉蝶选好了时机,趁着她生病无法筹谋想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香堇关在里面,柳老夫人在处坐镇,晾他们不会乱来。
婉蝶竟这么快在府中有了同伴,挑唆,扰乱人心。
“祖母,孙媳妇有几句话想讲。”
柳老夫人心底正纳闷柳世骏容忍婉蝶带人堵玲珑苑到底是怎么想的,眉眼一抬,这才是苏嫽,岂会任人摆布。
“讲。”
“这个婢女说她无缘无故被人欺负,引起你们人人自危。试问,这府里没主子了吗?容得一个婢女上蹿下跳查找凶手?”
府里的大小事由主母管,府外的事务有柳镛和柳世骏。
院中死一般寂静。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这个主母做得不好,该让让了?”
话音方落,柳世骏眉宇跳了跳,苏嫽盯着他看做什么?
“不可!”柳老夫人威严四射,眸光从诸位一扫而过,最后定在身后方向。
“这样的话休要再提。”
府中上下谁不知晓若无她这些年尽心尽力,柳府——
苏嫽微抬下颚,端正走到柳老夫人面前。
“祖母,孙媳妇不该提这话,可,造成今日局面的,不是孙媳妇。”
“少将军被人蛊惑便纵容围了玲珑苑,孙媳妇这主母之位形同虚设,今后还如何管家?”
一连三问,在场的人才慢慢反应过来。
苏嫽凭一己之力将柳府从快要揭不开锅到现在的风生水起,不但补了欠下的月银,表现好的还能得赏赐。这样一个人能是等闲之辈?
婉蝶轻哂,还以为有多大招呢,是怕一会儿下不来台,现在开始搬救兵了罢。
“嗯——?”柳老夫人抬眼看向苏嫽,声音又加重几分:“我看谁敢!”
答完,柳老夫人脑筋也转过弯来了,难不成要堂堂少将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赔不是?
苏嫽不卑不亢地看了眼柳老夫人。
“孙媳妇病了一场,不知道府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今日吵到老夫人,是孙媳妇的不是。”
话都让她说尽了。
听到这里,柳老夫人彻底明白了苏嫽心之所想。
她心系太太和自己,是买滋补品回来后病倒的,而婉蝶是青竹院的人,如果一开始处理得当,火烧不到玲珑苑来。
“说到底,我也有责任。”
再开口时,柳老夫人音容已没了方才那般力度。
见柳老夫人这般护着柳世骏,苏嫽再不可追究下去。
“婉蝶。”
“奴婢在。”
“待这里的事情结束,回去关禁闭!”
婉蝶本能要辩驳,却看到柳世骏一记眼刀射过来,连连冲她摆头。
她太懂那眼神的意思了,要她不要计较,适可而止。
明明他们占上风的,怎么苏嫽几句话功夫,变成了眼下情形?
“多谢祖母主持公道。”苏嫽声音不快不慢,不大不小,一字一句落入旁人耳中,成为了无声无息的炫耀、震慑。
未等婉蝶理清思路,采薇带着各处的人回来了。
“秉奶奶,其他各处均无异常,只是——”
“有话直说。”
苏嫽大抵猜到和青竹院有关,但事已至此,停下来是不可能了。
“奴婢搜了些不该属于下人的东西。”采薇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只有身边人能听到:“还有三姑娘那边……”
涉及闺誉,苏嫽不得不小心,朝菖蒲给了个眼神。
“今日之事,就当是给大家个警示,下回奶奶可没这么心慈手软,大家都散了罢。”
得了话大家一瞬全走了,有人边走边摇头,有人窃窃私语,婉蝶搅得府里不安生,谁和她走近,谁倒霉。
被搜出来东西的人全被采薇留住。
柳若依恨自己走得晚了些,现在想走,走不了。
对不合规矩且无关紧要东西的奴婢训斥几句,罚月银或罚做粗活。
“奶奶,您看。”
采薇拿出一枚金簪子递到苏嫽面前。
那是心爱之人送给她最贵重的东西,是她的宝贝,谁都不允许抢。婉蝶从地上一下起来,一把抢过来,牢牢握在手中,恶狠狠的瞪着苏嫽。
“这是我的!”
“我的!”
“你们谁也不许碰!”
现场所有人都被她的巨大反应镇住。
“你入府一个月不到,哪来银钱打出这么贵重的东西?”采薇厉声发问。
要知道,所有的婢女入府前离府前都要盘查,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手脚不干净。
迎上看小偷一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