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记完了,站起身来,把那碗水端起来,一口气喝干,说。
“好吧,我们一起走!”
出了面馆,三当家的悄声问。
“用给二当家的打个电话不?”
我想着我的事儿,现在顾不上管丐帮,摇了摇头。
三当家的点点头,又问。
“大当家的坐警车来的,那么回去呢?”
“我不回了!”
“不回,去哪儿?”
我是要流落街头了,却训斥说。
“你怎么没用的话这么多?办你的事儿去!”
“哎呀,不是呀,我现在,我们现在都在担心着大当家的你,你要是有个好歹……”
“怎么说话呢你?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三当家的一听,笑的挺尴尬,说。
“是是,出来的快不是好事儿,不,我是说,找你的那个人挺急,估计事儿挺大,我给大当家的提个醒!”
“找我的是个什么人?”
“没说,据二当家的分析,十有八九跟坐牢有关!”
说的轻巧,还是把我吓住了,这可说不定啊,先有车祸,又有律师找我,找到了丐帮,就等于找到了家里,这个牛犇啊,不是个好茬!
三当家的见我没言语,又说。
“你呀,就这个名字弄坏事儿了,一个人四个牛,你没那命,顶不住,据二当家的说,对那个人给你打岔,说叫你牛小牛,找你的人说,他们不找牛小牛,找得人叫牛犇,专门找这个牛犇,记住了,你绝不能说你叫牛犇,你就叫牛小牛!”
我哈哈大笑,也是强装着高兴,说。
“我就叫牛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看把我怎么的?”
“行,大当家的爷们儿,佩服,告辞了!”
三当家的说完,拱手,骑上一辆破摩托,走了。
三当家的哪知道我怎么想的啊,牛犇不好查,外地人,牛小牛一查一个准,这要是掺合起来,牛犇做的坏事儿,都给了我牛小牛,这也没辙,我不能改了我在丐帮的牛犇大名。
我牛小牛不怕的是,判他也判他牛犇,判不了我牛小牛。
我慢慢往前溜达着,想我的心事儿。
棋牌室的人说过,遇事儿要冷静,前思后想,多想想,没准就能想出一条道来。
想归想,一定在某些环节上停一下,抓住细节,会有新发现。
我开始回捋,省事省在都是刚发生,别说细节了,整个过程都可以重复来一遍。
李艳来找我,说大律师要见我,然后我就等……
对了,有一个关键点。
棋牌室的人讲,法官、律师等一些人士,时间观念相当强,定好的事情绝不失约,定好的时间点绝不迟到,如果失约或迟到,绝对是有事儿,大事儿,不得不失约或迟到,即便是这样,事儿后一定道歉或解释。
林剑锋律师迟到了。
李艳当时就说快来了。
又回想李艳表情,是该来了,没来。
我想起来了,林律师进屋时,情况是这样的。
他先道歉,承认来晚了,接着给来晚找了个理由,说是有点岔头。
有点岔头,意思是出了点岔子。
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我叫什么?
我回答了牛小牛,那么他要的答案是不是牛犇呢?
是的话,这岔头就是牛犇。
是的话,迟到的时间,会不会是找二当家的时间呢?
我立刻给三当家的打去电话,问他打听我是什么时间,越具体越好,并且告诉他,我没二当家的手机号,我急需这个答案。
很快手机回拨过来,和我判断的一样,时间点吻合。
那么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律师在找牛犇,找到了我牛小牛,不敢确定我牛小牛就是牛犇,暂时放我一马。
我还傻乎乎地自动送上门去,来了趟派出所,合着没白来,我把我要办的事儿办了,我又出来了。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我立刻看来电显示,哎呀,我的记性这么好吗?
我记住了这个号码,这是李艳打来的,这么快又打来,是要干嘛?
接吧,又是苏青柳传话的事儿。
“牛小牛,听好了啊,我告诉你,赶紧藏起来,藏得越严密越好,别说我告诉你的啊,刚刚林大律师又来了,这次气势汹汹,非要见到你,我聊天撒谎把他支走了,这次是俩人,还跟了一位,挂了啊,我出去看看走远了没?”
完了,逃,我是逃不掉了,躲,我往哪儿里躲?
大街上不能溜达,小公园里更不行了,半夜里有联防的,也有公安巡查。
我遇见过一次。
睡得正香,把我叫醒,盘问来盘问去。
我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知道的就答,不知道的不胡说。
临走,给我挥挥手。
我看着手电光远去,躺下,接着再睡,一头睡到天微微亮。
我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犯愁了。
可能有一个更适合我的地方,就是回到来时的那个位置,大桥下有一小块青石板,虽比不上木椅,但比睡在草棵里舒服。
我不能坐公交,这要是走过去……
我脑袋瓜子一灵活,有了。
我有了一个比大桥下更舒服更安全的地方,绝对能做到李艳说的,藏的严密。
青草沃野小区6号楼1单元901室。
更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