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装备已经到位,在袁世凯的要求下,从国内请的两位德国教官也随后而至。
里昂与保罗两兄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淮军营中练兵练得好好地,忽然被询问是否愿意前往朝鲜。也没别的事儿,依然是练兵。
二人本不愿意奔波,奈何银钱许诺的太多。出个差,拿到的钱翻一倍,两人欢欣鼓舞的坐船就来了朝鲜。
到达军营,袁世凯亲切接待了两位。这期间两人也了解了朝鲜练兵的状况,从零到一协助朝鲜建设新式军队,分左右两营,各五百人。
对于两人而言,不是什么大阵仗,可以直接上手。
分工的时候,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两人以为各自领500人,由庆军中的低层弁兵协助练兵。没想到,左营已经有了主教官,他二人一起训练右营。
本来是好事,毕竟干的活儿少了,钱不少拿。
可两人越琢磨越不是那么回事儿,这是看不起我兄弟二人呀!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想法,他们没多说话,想着等练兵正式开始,再见见那位左营主教官。
鸣炮纳祥,朝鲜练兵在一片肃穆中开始。
左右两营驻地相接,兵还没开始练,里昂与保罗两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陈博陵所在的左营。
此时,陈博陵正在与10名庆军弁兵吩咐练兵的细节,左营中人自由活动。
陈博陵懒得来提前熟悉,今天这正日子,袁世凯才将陈博陵带到练兵场,告知下属弁兵,接下来一段时间,陈博陵担任主教官。
这10人中,有与袁世凯关系近的,已经接触过陈博陵。其余人则是好奇,这位从天而降的主教官是何方神圣?
当然,他们虽然对主教官保持怀疑,但是也没人造次。袁世凯自正军运动开始,一直对下属官兵要求严格,令行禁止,服从长官命令排在首位。袁世凯家乡的亲兵都是说砍就砍,他们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里昂与保罗到了这里,一眼就看中了陈博陵。不是陈博陵有多帅,而是在场十多人,只有陈博陵一个穿的是青色长袍,头戴"六合一统帽"。与训练场格格不入。
里昂与保罗两人在清已经两年,很清楚这边的“规矩”。能在严肃的场合,特立独行的人,必然是职位最高的人。任性,只有位置足够高,足够自信的人才可以。
两人学过汉语,虽不精通,简单交流没有问题。
“你就是左营的教官吗?”保罗张口就是质问的语气。
陈博陵打量了一番眼前二人,标准的西方面孔,留着两撇胡子。可看起来就很奇怪,怪在哪里呢?
两人穿的是淮军军服,白底红边,鲜艳异常。怎么说呢,这种衣服款式放在东方人身上还挺精神。可穿在两个德国人身上,就说不出的怪异。
陈博陵看到这装扮,根本没理会两人的问话,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脸色不好看,保罗张口喊道:“没听见问话吗?”
陈博陵此时张口用标准的德国话,说道:“你是吃了火药吗?这么吵!”
德国人有很严重的文化情节,比如在语言上。
德语在欧洲各国备受“歧视”,因为与英语法语等比起来,德语“生硬难听”。
坊间有这样一句话流行“我用西班牙语与上帝沟通,用意大利语向女人调情,用法语同绅士寒暄,而用德语调教马。”
但是,在德国人自己的眼中,他们的语言严谨而阳刚,充满着激情与魅力。他们喜欢德语,对于能够流利说出德语的人也存在天然的亲近。
陈博陵流利标准的德语表达,让两人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保罗用德语不确定的问道:“你会德语吗?”
陈博陵同样用德语回道:“你的德语好像不够标准,需要我帮你矫正发音吗?”
一段长话出口,保罗与里昂二人确定了,这人真的会德语。
两人原本生气的模样消散下来,里昂说道:“噢,我的朋友,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一个能够标准使用德语的人。你曾是生活在德国的东方人吗?”
陈博陵已经很久没使用过德语,恍然见想起了德国的朋友,再加上二人语气开始变得友善,他与保罗、里昂互报姓名,用德语交流起来。
陈博陵告诉他们,自己曾在德国生活几年,听过陴斯麦的演讲、喝过德国的啤酒、见过日耳曼女人的风情……
保罗与里昂两人没想到,在朝鲜遇到熟悉德国的东方人。他们很开心,告诉陈博陵,他们曾是德国军队中的下士,双方政府有有好的合作,他们受邀请来到东方。
围观的庆军弁兵有些看不懂,怒气冲冲的两人,明明是看着来找茬的,怎么聊着聊着就开心起来了?
他们窃窃私语:“什么情况,刚才都要打起来了?”
“这主教官看来是吃过洋墨水,还会说这叽里呱啦的话。”
“看来打不起来了?”
“废话,你看他们三人都快坐在一起喝酒了!”
……
聊着聊着,陈博陵、保罗与里昂三人聊到此次练兵。
里昂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实属实说,我们本来就是来挑事儿的。”
他向陈博陵说明两人生气的缘由。
保罗也随口说道:“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陈博陵解释道:“我曾在德国军中任职,此次受朋友相邀来的这里。不过嘛,你们两个小菜鸡,想挑衅我还嫩点。”
保罗与里昂说道:“哦,亲爱的Lin。我们虽然是朋友,但德国战士的荣誉不允许受到侮辱,你必须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