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微垂的眉眼透着一股冷意。
“郡主,此人经常出入风月场所,表面温良,欺骗郡主,臣此番必定为您出这口气。”
从前云烟执意要嫁给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寒门的时候,沈恪就曾经在心底惋惜过,也曾规劝过自己,只要陈凌能好生对待她,他也能祝福他们。
可后来他发现,陈凌并非良人,不仅行事浪荡不说,为人处事也不够大气。
更可恶的是,陈凌还总是冷对云烟!
沈恪心里可一直记恨着呢。
云烟抿唇,微眯的眼眸将目光放远了一些。
他们的画舫此时已经在回程的路上,随着清波荡漾,船体有小幅度的摇晃,仿佛躺在摇篮里一样。
“倒也不必。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只要帮我吓唬一下他就行了。”
若是沈恪将他伤着了,顾翠华那边也不好交代。
而且现在,她还不想那么早跟陈家摊牌。毕竟,陈家明面上的财产虽然已经归入她的手中管理,可背地里私藏的,还没吐出来呢。
沈恪不由得抬起头来,深深看了云烟一眼。
他虽然不知道云烟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但抬眸瞥见云烟脸上那胜券在握的神情,便颔首点下头。
“是,郡主,”
“今日,你特地租了画舫带我出来散心,也花了不少功夫吧?”云烟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钱袋来。
沈恪似乎已经能提前预知云烟的下一步动作了,直接一个伸手挡住,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郡主从前对臣的大恩,臣没齿难忘,别说是一条船,只要郡主高兴,臣什么都能做。”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一片赤诚。
跟寻常的冷面修罗完全是两副面孔。
可能只有在云烟面前,沈恪才会显露出这样柔情的神色来吧。
画舫很快就靠了岸。
两个护卫直接将陈凌从底下的甲板中拖了出来,直接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一群拳打脚踢。
“真是便宜你了!本来落在我们掌邢司手里的,就没有几个能够免遭入狱的。”
“算你小子运气好!”
两人骂骂咧咧离开。
等了一小会儿,确定周边没有什么声音,方才那两人许是走了之后,陈凌这才勉强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回家的,只知道顾翠华拥上来的时候,他的一颗心莫名的就开始烦躁起来了。
顾翠华一脸担心地看着陈凌,拧眉问道:“哎呀,我的儿啊,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打你?!”
陈凌拉着个脸,目光在顾翠华脸上盯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抿唇说道:“如果是掌邢司的人呢?”
顾翠华愣了愣,讪讪笑了一下,“掌邢司的人,无缘无故的打你做什么?”
陈凌轻哼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有些烦躁地避开了顾翠华惊恐又担忧的眼神,选择了一个并不高明的借口。
“不是掌邢司的人,没有人打我。我只是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顾翠华惊叫了一声,显然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摔了一跤摔成了这个样子?!”
陈凌含糊地点了点头,“嗯。信不信由你。”
说罢,便自顾自地躺上了床,闭目养神。
这模样,分明就是不想让顾翠华再问下去了。
但顾翠华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你这次回来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陈凌没有说话,只是侧了一下身子。
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坐了起来,“云烟是不是出去了?”
“是啊,一大早就出去了。”顾翠华并不知道陈凌心中想法,基本上都是问什么答什么的。
“去哪儿了?”
“之前掌邢司要我们辉儿过去走一趟,沈恪不是说了,让云烟帮着引荐一个朋友吗?”
陈凌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方才闯进去的时候,房间里是没有别人的。
也就是说……
陈凌越想越气。
好一个云烟,竟然敢背着他偷汉子了!
他直接将手抡成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
那一下,将顾翠华也吓了一跳。
顾翠华凑近了一些,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云烟又惹出什么祸端来了?”
陈凌张了张口,却始终难以启齿!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管不住自己的后院,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何况,他在自己的那些朋友面前都吹嘘过了,家中有个倒贴上门的傻郡主,有权有势,这会儿要是闹大了,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随即,他只是摆了摆手,“没事。”
顾翠华虽然有所怀疑,但既然陈凌不愿说,她倒是也没有强求。
晚些时候,云烟便回来了。
顾翠华心里惦念着陈凌的反应,便想着过去找
云烟问个清楚,谁知道在半道上,便听得两个丫鬟在拐角处小声议论。
“那个送郡主回来的人到底是谁啊?”
“我瞧着那马车精致的人,大抵也是非富即贵的吧。你要是真的那么好奇,当时怎么不偷摸过去瞧瞧?”
“我倒是过去瞧了,不过什么也没看着。我只看了一眼,那车里的男人衣着华丽,似乎很是不俗。”
“那许是郡主从前的好友亲人吧?”
“若是京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