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傅危已经处理完了季氏集团的安全危机赶了回来。
他还是放心不下留季菀一个人在疗养院,尤其是这样的雨夜。
空无一人的长廊里,傅危的脚步、身影都格外明显。
沈瑜霏瑟缩着身子躲在柱子后面,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男人奔向季菀的病房。
差一点,她就真的要被季菀这个疯子掐死了!
好在还有芯片的事情能让她暂时失神,自己才有时间摆脱这个疯女人的钳制。
阿危回来的太不是时候,自己做的事很有可能因为他再前功尽弃……
沈瑜霏捏紧了拳头,她不能喊。
比起今晚白来一趟,被发现出现在这里反而是更棘手。
“喂,你没事吧?”
黑暗之中,一只小小的手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帕。
翠丝站在长廊里看着淋成了落汤鸡一身狼狈的沈瑜霏,目光冷淡。
“用不着你个小鬼头多管闲事,今天的事把你的嘴闭上。”
沈瑜霏接过手帕,抹了抹脸,恶狠狠地威胁。
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她不希望任何人看见,即使是个小女孩。
“钱赚够了,我不想继续了。”
翠丝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接过被抛回来的手帕。
她这个年纪已经能够明白基本的善与恶,这些日子和季菀的相处让她的内疚感更重了。
她不愿意再去伤害一个无辜且温柔的人。
“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做人做事要从一而终,不然你前面做的事我全都给你捅出去,你个坏孩子!”
沈瑜霏弯了弯嘴角,她蹲下身,伸出又湿又脏的手揉了揉翠丝的金发。
她明明笑着,在雨夜的称托下却宛如所罗门爬出来的恶鬼……
而病房之内的季菀跌坐在床边,有些失神。
沈瑜霏刚刚说,失窃的核心芯片就在傅危手里,他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她应不应该相信?
傅危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风雨飘摇的病房。
打开的窗户被吹得打在墙上扑腾作响,雨水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
病床上的被褥被掀开,上面空无一人,他下意识想要出去找人。
目光却捕捉到了病床前的一点黑影。
他缓慢地走近,果然发现了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的季菀。
“我回来了,一直在你身边……”
怀里的人没有出声,只是僵硬的肢体软和了下来。
梦魇结束了么?
她的身子发冷,下意识地依偎着唯一的热源。
傅危则是轻轻地将人重新放回了床榻上,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借着闪电的映衬却发现季菀的脸有些发红,他轻轻用手心试了试,有些发烧了……
“乖乖呆在这里,我去叫医生。”
傅危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他抽身欲走却发现胳膊被季菀先一步拉住了。
“林霁,叫许医生吧,我想摘眼纱了。”
季菀的声音有些弱,但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梦魇的到访固然不是好事,但却提醒了季菀,她还有需要守护的东西……
傅危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菀菀摘下眼纱,也就意味着林霁这个本就虚假的存在可以消失了。
“好,你在这里等我。”
他强忍着心头的不舍温声安抚,只是离开的脚步远远不如来时那么坚定有力。
许佳今夜正好在值班室值夜班,听到傅危转诉的诉求后她愣了愣。
“她要摘眼纱?那么你呢,准备好离开了吗?”
许佳一面收拾着可能用到的退烧感冒类药物装进手提的医疗箱,一面询问傅危的想法。
“她会征求你的意见。”
傅危抿了抿唇,把皮球给抛了回去。
他自然是不舍得这段温馨相处的时光,即使他顶着别人的身份。
“看来没有准备好面对一切的人,是你。”
许佳淡淡地瞥了一眼傅危难看的脸色,这一段窃来的陪伴总归是有终止的时候。
风雨交加的环境之下,季菀没有陷入梦魇,睡眠质量也有了明显的提升。
或许真的是傅危……不,林霁的功劳。
“既然疗愈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有的人可以功成身退了。”
许佳提着医疗箱快步走出了值班室,她的话说的委婉,傅危却心知肚明。
他步伐沉重地跟着许佳回了季菀的病房。
她已经睡了过去,只是小脸还有些红,看上去睡得也还算安稳。
“看样子已经能够摆脱梦魇了,摘眼纱也是应该的……”
许佳帮着季菀量了量体温,又打了一剂退烧针,这才走出了病房。
傅危在听完许佳的诊断结果后没有离开,他在病房的床前守了一整夜。
直到天色微微泛白的时候,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椅子脚挪动的声响让季菀的眼皮动了动。
“林霁?”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迷糊。
“我在。”
傅危到底还是没舍得走,他轻轻地握住了季菀的手,柔声回应。
“许医生怎么说,我昨晚好像听见她来过了?”
季菀慢慢地坐起身,有些不确定地发问。
“恭喜你,许医生说你可以摘眼纱了,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