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五里外。
平素甚少有人往来的苍山亭,这一刻却显得车水马龙。
咸阳城内各家少爷,还有一些平素自诩风流的才子皆聚集于此,所有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仿若争奇斗艳的开屏孔雀。
这将一切看在眼中,掀开车帘观望的吕嬃不屑撇嘴:“一群没见识的,真给我大乾丢人现眼。”
与她同在一车内的冯凝香苦笑,心道这还不全都是你给召来的?
正想对好闺蜜说些什么,便听车厢外一阵喧哗。
“小姐,是楚国公主到了。”
顺着丫鬟所指方向看去,楚清澜的车驾正由远处关道驶来,而那些不肯入亭的公子哥们也纷纷迎了上去。
“咱们也走吧?”
看着仍一脸不忿的好闺蜜,冯凝香问道。
“走个什么?正主还没来呢。”
说到这,吕嬃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坏笑着说道:“我可是特意命人假冒公主的名义邀请了哀王,他都没到,咱们出去做什么?”
冯凝香诧异的看向闺蜜,瞪大的双眸中满是着震惊。
“你疯了吗?”
“若是被陛下、或是楚国公主知道,他们……”
“放心吧。”
自信满满的摆了摆手,吕嬃笑道:“就算是楚国公主知道,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吕嬃略作停顿,笃定无比的继续道:“她也急着商谈南阳一事呢,既然有这台阶,以公主殿下的智慧她又岂能接不住?”
二女正议论着,外面又是一阵拜见声。
掀开车帘一看,皇子果然是来了,不过来的却是二皇子秦朗。
在众人恭维下秦朗春风得意,一路走一路招手,笑容满面的来到了楚清澜车前,故作绅士的问候道:“公主,可否由本宫伴你入亭?”
楚清澜没有任何回应,而秦朗对着车厢伸出的手也悬在了半空,不上不下很是尴尬。
就在这时,一袭白衣的秦风走来。
不同于这些精心打扮的贵公子,也不同于秦朗的前呼后拥。
秦风只是贸然一身,看起来虽显孤寂,但在这落叶秋风衬托下却别有一番滋味。
再配上他那俊朗的面容,远远走来,任谁都得赞上一句:偏偏浊世佳公子。
秦风的出场,顿时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一些赶来凑热闹的小姐见状皆俏脸通红,不住的偷偷观望。
甚至就连一直都在车厢内不做回应的楚清澜,也微微掀开了车帘一角。
而这一幕恰好被秦朗看在眼中。
他心中暗恨,对身边一公子哥使了个眼色。
那名公子哥心领神会,一合手中纸扇,向秦风迎了上去。
“不才……”
公子哥刚要自报家门,秦风便冷声打断。
“不才?既是不才,那就别说了。”
公子哥脸色涨成了酱紫,难看至极。
他咬牙道:“哀王,您可是看不起我?”
“奇怪。”
秦风疑惑的看向公子哥,挠了挠头,道:“我都不认识你,何来看不起一说?”
这句话,差点让公子哥当场破防。
他强忍着一口老血喷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略作平复后说道:“治栗内史百里大人门下弟子,梁泰,向哀王求教。”
“百里亦门下?”秦风眉头微微一皱。
治栗内史乃当朝九卿之一,统管大乾的一切钱粮税收等财政问题。
梁泰素来为此身份感到自豪,眼见秦风蹙眉,他更是得意道:“不错。”
“哀王,今日款宴,我咸阳才子齐聚、冠盖云集,而恰好楚国公主莅临,这正是展现我大乾男儿学识风采的最佳机会。”
“在下听闻,哀王文采斐然,不知可愿赐教一二,也好给大家助兴?”
连席位都没入就过来挑战,这摆明了是找麻烦。
轻笑了一声,秦风煞有介事的对着梁泰看了又看,直至将对方看到发毛,这才摇头叹息道:“大冷天的,还拿一把扇子在这扇呼。”
“知道你的是自诩风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大乾穷到连堂堂治栗内史府门下弟子,都穷到这个地步了呢。”
说完以后,秦风拍了拍愕然傻眼的梁泰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下次出门多穿点,再给孩子冻坏了。”
噗!!
终究还是没忍住,梁泰一口老血喷出。
那些看戏的公子、小姐纷纷掩嘴偷笑,就连本还神色清冷的楚清澜嘴角亦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浅笑。
秦朗脸色难看至极,而被羞辱的梁泰更是当场爆发。
他转过身快走两步,拦住了秦风的去路,咬牙道:“哀王可是不敢与在下比斗?”
“不敢?”
在对方激愤的目光注视下,秦风轻蔑道:“也不照镜子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
“连基本的尊卑礼仪都不懂,还欲找本王比斗?当真是给你老师丢人现眼!”
说完,秦风一把推开梁泰,大步向着楚清澜车驾走来。
“清澜,咱们又见面了。”
看着与此前冰冷孤傲截然不同,嬉皮笑脸的秦风,在远处观望的吕嬃浅笑道:“这哀王,还真是一个妙人。”
与好闺蜜不同,冯凝香却是秀美紧蹙,为秦风这傲慢的举动感到不妥。
楚清澜从车驾内走了出来。
站在人群中,她好似出尘仙子,气质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