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无法逆转,那就索性起兵造反,谋权篡位,纵使天下有多么的不服,可总归是谁的拳头大,谁是老大。她见证了一位创世女帝的崛起与衰落,在四海的质疑声中被推上帝位,又是在一片欢呼声中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受多方讨伐。
高台之上的她气定神闲,台下的纷乱与她毫无关系,置身事外的看客在观看一群跳梁小丑的闹剧,面对近在咫尺的羽箭,是对死亡的淡漠。
“不!”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脑中只有一个奔去的念头,或许是涉世未深的纯良,或许是对她一生的悲悯,又或许是刻骨铭心的锥心之痛,她不会看着她的死,无动于衷,老天既是让她知晓了所谓的前世,又为何不能让前世的她再活一遭,前世的她是极好的人。
白光乍现,真真实实的人儿站在眼前,眼睛发酸,不顾一切地扑上,真真实实的触感令人心安,她见不得他人疾苦。
正是茫然,踉跄几步,她倒是不知道以前的自己这般矫情。
“姐姐,我叫萧胧清。”
“巧了,我曾经也叫萧胧清。”
天真的孩子说着无邪的话,眼睛亮晶晶,一声姐姐叫的令人动容,难得有了几分耐心。
“我是个懦夫,没有人会喜欢懦夫,懦夫也保护不了任何人,所以,姐姐代我好好活着好吗?”
异常的坚定,说出的话语却是那么的令她不喜,过去的她软弱的过分。
“我无时无刻不在逃离生活的苦难,如今你又要将我拉回现实,代替你过这糟糕透顶的一生,即使你是过去的我,那也是不能的。”
“可是姐姐比我好……”
“萧胧清,你听好了,一位君王是扮演不好一位公主的,我已经过过一场荒唐的人生了,而这场人生是属于你的,你不会重蹈我的覆辙,你的未来是自由肆意的……”
猛的被推开,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心头猛的一跳,不敢置信。
“所以,该好好活着的人是你。”
“不……”
……
久肆并不知晓跟着他的人是谁,略施小计,并未想过害人性命,可当看到萧胧清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脱离了黑潭,将鬼怪活生生逼退,更甚至步步紧逼,徒手对抗鬼怪,毫不畏惧。
拳风凌利,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真的伤到了鬼怪分毫,也仅仅只是分毫。
一个闪身,便是迎上,手腕一翻,符箓自燃,鬼新娘消失。
“够了。”
对上对方狠厉的眼神,一挥袖,人直直被甩出去,一声闷响,砸到了墙上,并未用多大的气力。
“咳咳咳”
不过疼上一阵,嘴上扯出一抹古怪的笑,似在挑衅。
“国师好手段。”
“我自是不知晓公主有这般的能耐。”
缓步上前,伸出手,对方那修长的手抬起,却是缓缓张开,银白的长命锁坠落,沾了红,带着断裂的红绳,血肉模糊的掌心印着长命锁的形状。
“我说的不对,我应该叫你陛下。”
顾不上身上的疼,收了笑,带着探究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久肆身上,她自是知晓国师手眼通天,只是这未免过于神奇了。
上前一步,再是蹲下,与其平视,弯弯的月牙像是笑着,又像是哭着,手肘撑在腿上,在其的注视下,有恃无恐,指节弯曲,随即清脆的脑嘣声回荡在空空的脑子里。
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有疼。
“逞强不是个好习惯。”
管她是公主是陛下,脑嘣照样弹,教训少不了的。
“你干什么?!”
大呼小叫,着实不像一位久经沙场的君王,倒像是稚气未脱的怀春少女。
“裕安性子软弱,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绝不会有陛下这般大的能耐,尽管有扶玉做引,但骨子里的纯良不会允许她做出出格的事。”
“你究竟是谁?”
仅凭一个简简单单的国师身份,他不会知道这么多,除非他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身份。
细细擦去长命锁上的污渍,看不清神情,穿上细长的红绳,突如其来地俯身靠近,冰凉的面具擦过耳垂,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浅色眸子晦暗不明,神情难辨。
调整好长命锁的位置,为其捋去额前散乱的碎发,言语间带着轻笑:“小六十是位称职的老师,会为他的每一位学生担忧,小朋友要开开心心的,不要想那么多。”
“你知道所有的事。”
“安心睡去吧,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变好了。”
“希望你在面对她的时候也会说出这般的话语,帮我个忙,送扶玉出宫,她的存在只会三番五次地将她卷入危险。”
指尖轻点额头,莹白的光随着动作跳跃,最终没入,随即便是无意识的沉睡,胸前的银白是黑暗中的一抹亮色。
她明白扶玉对于萧胧清的重要性,也明白其中隐藏的危险,毕竟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