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外爷!”
陈宁听到高处的声音,立马高声回应道。
一道身影出现远处的大涧之上,陈宁加快了步子,一段上坡后,扶着场边的大石头,大口喘着气,“爷,我来看你了。”
“嗯,我娃来了,赶紧坐下,歇歇。”外爷赶紧将陈宁拉着,坐到场边的大石头上。
“这是我妈让给带的馍,给!”陈宁还没坐下,就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
“我娃辛苦了。”外爷笑着接过来。
“那你在这坐会,我先把馍放好,给你倒点水。”说完,便起身向屋里走去。
“不用了,我喝口了凉水就行了。”陈宁重新站起来喊道。
“少喝些,小心肚子着凉。”
“好。”
陈宁边说边向上屋的河口跑去。
外爷家,是岱北岔最上面的人家,再往上就没房子了,沟里就十几户人,但都离这里很远,在这里想吵个架,都没有人,真正属于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两间柴屋子,是留给三个舅舅的新房,但三人基本都在外打拼,过年才回来,如今都成家立业,这屋子就荒在这了。
陈宁趴在一个小潭边,小小的抿了几口,水很清,特别凉,但很好喝,这算的最没有污染的水了。
喝好水后,陈宁重新回到下屋门口,向屋里探头看去,黑漆的一片。
“外爷,我到河里钓鱼去了。”陈宁翻过门槛,快速转头在门后找出自己的鱼钩,随后边喊边说的向屋外退去。
“好,小心点,别掉进河里了!”听到声音的陈宁已经跑开了。
很快陈宁就来到了外爷家门前下的小谭边,陈宁将刚捡的罐子放在一边。
将四周的野草向外扒拉了一番,找好位置后,陈宁才在水潭边的石头下翻虫子。
找到合适的虫子将它抓起来,挂在鱼钩上,小心翼翼的来到石头顶。
鱼钩是由家里的绣花针,烧热后,用老虎钳拧成的,鱼线就是缝衣服的黑线,一米多长,鱼竿是扫帚杆,鱼钩前绑着一个长条小石子。
陈宁将自制的鱼钩,沿着河边的石头慢慢放下去,刚几秒,鱼竿就开始晃动,陈宁立即起身向后甩去。
鱼线带着鱼耷拉在一边的树丛中,陈宁连忙放下鱼竿,起身跑了过去,来回几下后将慌乱蹦跶的鱼握在手中。
随后,单手拿起刚才捡来的罐子,在水潭边冲涮了几下,接上水,才将手中的鱼放了进去。
鱼不大,一扎长,我们叫绵鱼,再长也不会太大,受到环境呈不同颜色,在大水潭,水浅的水里,鱼身呈黄褐色的,叫黄绵鱼,反之,那种在深潭,黑水中的呈黑色,叫黑绵鱼。
当然了,这里只有这一种鱼,自龙陈大队以上,水里就是这一种鱼,陈宁村下面有一处天然形成的景观,一个水潭,上接一处七八米的水溜子,四周有岩石组成,出口一米宽,水深四五米,河水通过溜子下去,形成一个急速翻涌的漩涡,我们称为【石瓮】。
就是这个地方的长水溜,是所有的鱼越不过去的龙门。
石瓮之下,鱼群混杂;石瓮之上,都是绵鱼。
这种鱼,裹面油炸一下,直接就开吃,刺很小,也很顺,抿一口,无敌了,一味盐,完爆了陈宁之后吃的所有鱼。
时间不大会功夫,陈宁就钓到七八条,看差不多后就仰着鱼钩,拎着鱼罐,趔趔趄趄沿着河岸回去。
在这里钓鱼,就不存在空钩的,就看大小了,由于当时没有倒钩,陈宁练就了一手甩鱼的手法。
几分钟的赶路,陈宁就重新回到了外爷家,靠在门槛上,连忙向屋里喊道:“外爷,我钓了几条鱼,给我炸一下。”
“好,你拿进来。”
“行。”陈宁这时又底气不足的说道。
拿鱼刚走过中堂,陈宁就感觉一阵发毛,慌乱的瞄着柜子上右边的墙上。
什么都没有,外爷应该将平时挂着的照片收了起来,陈宁不停的咽着口水,来到最里面的小屋里。
跨进屋里,将鱼递了过去,定了定神。
“嗯,钓到还挺大的。”外爷接过看着已经开始翻白肚的几条鱼,赞赏的说道。
“还有一条更大的跑掉了。”听着话声的响起,陈宁也开始回神,强忍着答道。
“那可惜了,就弄着些吧。”
外爷边说边转身,熟练从墙上拿过挂着的剪刀,坐了下来。
剪开肚子,抠出内脏,剪掉鱼头,外爷快速处理着几条鱼。
陈宁小时候,经常吃油炸小鱼,外爷家里的油和针基本被他糟蹋遍了。
母亲说陈宁瘦的原因,就是这鱼吃的了。
所以家里不予许弄这个,一个是太腥了,另一个是太丢脸了,会被别人说是大人不给娃饭吃。
陈宁吃的时候倒是没感觉腥味,就是弄得时候很有味。
外爷很快就将小鱼处理了,起身又在碗里拌了些面,等准备好了,从灶台里拿过一抱柴火,放在空地上。
然后就直接生火,不大一会,浓烟四起,火焰将两人的脸照的通红,外爷脸上满是沧桑的褶子,眯着眼笑着。
火烧的换成粗柴后,拿过灶灰处的两块砖,一左一右的围在火堆边,确定好距离后,从案板下面拿出铁焼,锅口碗大,一米长的细铁杆,杆端一个木质手柄,浑身漆黑。
外爷用抹布擦拭几圈后,让陈宁扶着开始向里面倒油,小半锅后,将油壶放好后,接过锅把,坐下来,将锅放在砖上开始烧油。
陈宁就蹲在对面看着油锅,慢慢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