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小姑娘声音奶奶的,眼神怯怯的,即使看到宋婉清也没有奔过来,而是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大眼睛一眨,泪水便滴落下来;
“你有没有事啊?奶娘说姨娘不中用了,说以后禾儿是没娘的孩子了,禾儿害怕……”
她的声音由开始的细细弱弱转变为哭腔浓重,说到后面,甚至开始了抽抽噎噎。
“姨……姨娘说过,不让禾儿往这里来,说怕禾儿会影响肚子里的小弟弟,可……可禾儿真的好害怕,禾儿不想没有娘,禾儿……”
啊——,我真该死啊!
看着小姑娘吧嗒吧嗒往下掉落的眼泪,和抽抽噎噎诉说的害怕,身为不婚主义的宋婉清,满是愧疚的如此想着。
“禾儿——”
她伸出双臂,努力控制面上表情,尽量让自己的微笑显得温柔一点;
“姨娘没事,姨娘不会不中用的,你过来让姨娘抱抱来。”
小小软软的身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关心……
心都要化了好吗!
宋婉清的耐心从未如此好过,她温柔的擦去女孩眼泪,将对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又许下一辈子在她身边的诺言,一遍,两遍,三遍,四遍……
她眉眼温柔,不厌其烦,终于等到怀中孩子哭累了,似乎是想睡觉了,她才在心底长长吁了一口气,然而——
“给婉姨娘请安。”
猛的一道请安声自未关的门外传来,那声音嘹亮的,直把似睡未睡的小姑娘吓得一抖,睁大双眼,惊魂未定。
宋婉清赶紧拍她后背安抚,眉眼带厉;
“谁——”
门外婆子听到她的回应,立马脚步利索的踏进屋来,虽是脸上堆笑,话里谴责却压不住;
“是老奴,老奴刚去厨房取个点心的功夫,回来就不见了小主子,这把老奴急的呦,只得到处打听,嘴皮子都磨破了才发现,原来姑娘是来了这儿,你说但凡提前说一声,老奴也不至于急成这般……”
抚着怀里轻轻发抖的身子,宋婉清眼睛眯起,凉凉插话;
“那我这个做主子的可得给你赔个不是,竟劳你辛苦了这么久。”
婆子眨眨眼,觉得这话味儿不太对,却也不在乎,打算再客气两句便将姑娘带走呢,却听对面发起了难。
“我记得,每个小主子身边都有两个伺候的,一个奶娘,一个丫鬟,既你去拿了糕点,那丫鬟呢?”
婆子;“……”
丫鬟是她姑娘,因仗着老子娘管事,平日都躲在房间偷懒,压根没出来尽过丫鬟义务。
但这种话,她不能说出来啊!
于是她干巴巴的笑了下,语音含糊,试图蒙混过关;
“小月今个刚好有事,已经向奴告过假了,所以——”
“有事?有什么事儿?出府了吗?向大管事的告假了吗?”
婆子脸色变得难看了。
“不曾,只是些小事,所以没有报到管事那里……”
宋婉清无视她难看的脸色,继续发难;
“哦?只是不用出府的小事就告假?就将小主子一个人扔在屋里?咱苏府的下人管制什么时候这么宽松了,嗯?”
婆子;“……”她的脸彻底胀成猪肝色,再也没了刚刚进门时的嚣张作态。
“是月儿的错。”
婆子低着头,一字一句的道歉;
“老奴回去后,定严加管教她,让她晓得为人奴婢的本分。”
宋婉清抬眼瞄了她下,清晰看出对方眼里的不甘愤恨,若她想长久在此谋生活,那她就该趁势追击,直杀的对方俯首称臣,但可惜——
她从未想过一辈子留在这里,所以有些恐吓也就只能点到为止。
“罢了。”
她轻轻摆手,做出个撵人动作。
“你回去吧,姑娘就先留在我这,你待会儿将她的衣裳鞋袜都送过来,我照顾几日再说。”
婆子诚惶诚恐的低头,脸色焦急;
“可这于理不合啊姨娘……”
“不合?那什么是合?你闺女擅离职守是合?你给主子穿这种破烂衣服是合?还是你将主子一人撂在屋里是合?”
婆子;“……”嘴唇蠕动,咬牙切齿,但憋屈一会儿也只能拱手作礼,算是彻底认下了这个把柄;“奴……知道了。”
“嗯,既知道,那就退下吧。”
她垂眼看窝在她怀里的小萌娃,眉眼温柔的弯了弯,但说向婆子的话却很冰冷。
“劳烦,走的时候关下门,声音轻点,禾儿年纪小,经不得你一惊一乍。”
婆子;“……”
看着婆子脸色难看,却又只能憋憋屈屈的转身离开,宋婉清轻抚了下女儿发丝,很是惆怅的叹了口气。
大户人家的奴仆,那就是如此德性,欺软怕硬,捧高踩低,记忆里原主的性子一向绵软,平时哪怕觉察出女儿被亏待,也不敢张嘴斥责,是以,才会养出奴大欺主的刁奴,以及,成了女主心情不好的出气筒。
按照剧情发展,此时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女主求爱竹马被拒,恼羞成怒间,又刚好撞上出门散步的原主,然后——
便将原主这个孕妇推下长长楼梯,用于泄愤。
不过一个身份卑贱,又不受父亲宠爱的后院姨娘罢了,身为苏府唯一的嫡女,她推便推了,害便害了,她知道在父母的庇护下,原主给不了她任何惩罚,所以她肆无忌惮。
前有表白失败害姨娘,后有被长工蛊惑淫奔,害死原主就不说了,她还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