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旗的短暂乖巧得到了一大碗醒酒茶,然后睡了一觉,不到一个小时,酒醒了。
茫然睁眼,头顶的一切熟悉之中又带着点陌生,土墙黑瓦大横梁?
他家不是水泥板了嘛?
“这是哪里?”
他问着,人已经惊得本能坐起来。
身上的福贵花开被子滑落,熟悉的香味漫进鼻间,他隐隐猜到什么,却又还是担心。
“姜姜?”
他试着喊,完了,小心翼翼环顾起房间来。
这个床好像有点熟悉,墙边的衣柜好像也见过,还有角落里那小块水泥地板也像是他给糊的....可他仍不敢侥幸,谨慎的寻着房门方向望去。
“你醒了?”
陶姜就这么不期而遇撞进视线里,那一瞬,所有的忐忑都土崩瓦解。
梁旗没想过回答,本能下床,大步朝她走过去,将人揽进怀里,才如释重负般喃喃低语,“还好是在你这。”
乍一听,陶姜没懂,琢磨了一下才回过味,在他怀里仰头笑着逗道,“不然你以为自己在哪?”
“不知道。”
梁旗不好意思的直挠头。
其实是有点不敢知道,万一要是醉糊涂了,跑别人家去,多可怕。
“真的?”
陶姜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你不记得了?”
这个...
梁旗尴尬的干笑一声,赶紧努力回想起来。
他好像是自己走过来的,路上还拒绝了一个叔叔的帮忙,到了卫生室后...一幕幕回忆跃进脑海,即便是厚脸皮的梁旗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
咳...他真没想过醉酒的自己会这么折腾,这么幼稚,这么无理取闹。
娇人儿还在戏谑的看着他,梁旗不自禁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转移话题,“那个,你中午吃的什么?”
陶姜哪会不懂他的窘迫,只是足够体贴罢了,不与他计较。
“排骨焖饭。”
她回完才解释,“我一个人吃不了太多,你拿来的肉里有一根排骨,就拿酱油和盐腌了一下,做了焖饭吃。”
“嗯,好。”
梁旗想,只要吃了肉就行,没让他太心疼。
“晚饭呢?想好做什么了嘛?”他没有停顿太久又开了口。
晚上就两人吃,也不需要准备太多菜,陶姜想了想,说,“寓意着年年有余的红烧鱼必须来一个,清淡滋补的鸡汤来一个,最后在炒一个肉菜,三个菜你看够嘛?”
按理是够了的,只梁旗脑子不自觉就想到了一点,“三感觉同散,寓意不好,不喜欢,再加一个。”
“那就再炒个小菜?”陶姜问。
梁旗是要点头的,结果,脑子突然又告诉他,加一个小菜就是四了,也有谐音字,不好,还是不好。
“再加一个。”
他很快改了口。
陶姜第一反应是眨眼,随即不确定的问,“五个菜,我们能吃得完嘛?而且你还”
还什么的,梁旗自然懂。
上午就开始各家走动到前面他喝醉,吃了不下六家,下午到晚上,起码还有这么多。
应酬真的累人,明年的除夕,绝不能再这样!
只要有陶姜,有他爸就行了。
“没事。”他说,“你刚不是说年年有余嘛?吃不完的菜,我明天一早过来陪你继续吃。”
“那好吧。”
陶姜只得欣然同意。
定好两人的年夜饭,陶姜就将梁叔让他酒醒后回去的事说了,梁旗前一秒还一本正经的,这会又耍起无赖来。
“不回,反正他也不知道我到底醒没醒,你就当我还没醒酒。”搞不好,还能顺便把下午的应酬给推了。
梁父再次被迫来到卫生室时,正好听到这话,直接给气笑了!
“这样不好。”
陶姜挽上男人的手臂就要规劝,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几乎都不用看,面对面站着的两人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好了,这下什么都不用说了。
陶姜轻轻的推了男人一把,小声赶人,“快回去吧。”
梁旗本来醉酒过后就有点头疼,这下更疼了。
“我爸是能掐会算还是怎么的,我刚醒他就来了。”
嘀咕声不大不小,听清的陶姜,还有隐隐约约的听见的梁父,两人瞬间神色各异。
一个哭笑不得之余还有些无奈,一个则是好气,好气,真的好气!
梁旗又喝了一大碗醒酒茶才从卫生室依依不舍的离开,梁父已经抬脚先走了,等儿子晃晃悠悠跟上来的时候,他才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过去。
“要不是你红国叔喊吃饭了,你以为我想过去叫你!”
梁旗摸摸鼻子,就没想到他爸还秋后算账。
咳~
他咳嗽一声,转移话题,“我们家几点吃?”
梁父一听就戒备起来,“你想干什么?”
要是臭小子敢说让那个女的来家里吃,他今天就分伙!
这一天天,尽是要逼他了,对吧!
“我就问问。”
梁旗就没想大过年的还让小女人看他爸的脸色,受委屈,也没想过给他爸找不痛快。
梁父怀疑的眼神在儿子脸上扫了又扫,确定他真没要继续时,才又收回分伙的心思。
红国叔家也算自家人吃饭,梁旗象征性的吃了点菜,没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