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斌听了不禁一愣,周苍的这个问题显然不好回答,顿时整个大厅静悄悄的。
接着,周苍又死不断气的说:“况且……”一句话才说了两个字便被人打断。
“况且什么?”
说话人声音阴声细气,着实把周苍惊吓了一回,只见此人身材瘦长,却是韦三淼的儿子韦省。
“况且……有件事在我心中一直想不明白。”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想听一听周苍接下来怎么说。
“我听说,只是听说,五十多年来江南庄一共发生了三桩命案,都是韦家的夫人不幸坠湖而死,令人不得不往鬼怪方面上想……可是韦老爷矢口否认,庄中无邪祟作怪……”
“我江南庄干干净净,决无阴魂作祟。”韦三淼连忙澄清,他还指望江南庄为他带来大批观赏旅客呢。
“既然韦老爷那么说,自是信得过的,可是我又听说,韦老太爷的发妻是水上人家。”周苍似在自言自语,他抬头茫然看着屋梁,喃喃道:“莫不成在水上讨生活的女子也会因摔入莲池而溺亡?”
韦三淼一脸震惊之意,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母亲确是水上人家出来,竟然忘了此节大是不该。
“倘若韦老爷的母亲死因并非溺亡,那么我们就得往别的方向……”周苍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满厅众人,停下口。
“难道我韦家三代女主人,都遭人谋杀?”韦三淼脸色大变。
罗文斌皱了皱眉,扫一眼周苍。
周苍不置可否,他可没说韦家三代女主人都是遭人暗害,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好个巧舌如簧,周苍,本案虽存诸多疑点,你的嫌疑仍是最大!我劝你老实交待,休要想借口舌之辩推脱杀人之罪。”罗文斌义正词严道。
周苍置若罔闻。
韦省挺身而出,拍着胸脯叫道:“是那个天杀恶徒,连害我三个至亲亲人,我定要将他擒住,生吞活剥亦难消我心头之恨!”双眼闪着红光,甚是吓人。
“抓出凶手严惩,千刀凌迟!”庄中有人附声叫。
此刻一个差役快步走来,大声向知县禀报:“大人,嫁衣上那块丢失的金银挂花,在周苍住的客房里找到,就放在他窗台的桌面上。”
罗文斌一听大悦,斜睨周苍,冷笑不已。
周苍甚是疑惑,他摆了摆脑袋,心中奇怪挂花怎么会到了他桌上?难道有人设陷,早上出门的时候案上并无其它物品,呆了半晌问:“那么……我放于案上的图画呢?”
“图画?什么图画?台面上就放着一支银挂饰,那来什么图画。”那差役奇道。
周苍无语,他昨晚回房后趁着酒意,随手泼墨了一幅月下莲池放于桌上,却不见了。
“周苍,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呃……”周苍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肥头大耳的知县。
局面僵持之间,却见蓝婆婆手持扫帚奔了进厅,指着那差役一顿臭骂。周苍听不懂蓝婆婆的土语,一脸茫然。
罗文斌和韦三淼等其他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原来那金银挂花是蓝婆婆今早清理莲池时给捡回来的,小舟在周苍窗口旁趟过,蓝婆婆误以为周苍在房里,顺手掷进房间桌上,还让他速速拿去给老爷,却不知那时周苍已给官差扣押了。
但周苍所说的那幅“图画”,却是实实在在失了踪影。
差役拿过金银挂花转交给知县,挂花其下挂有银质龙凤流纹,手感颇重,他掂了掂,估计不轻于二十两。挂花上附着些水底的污物,显然是刚从水下捞起来的。
“蓝婆婆,你从哪里捡回来这东西?”知县罗文斌问。
蓝婆婆瞄了一眼知县,道:“老身拾这东西的地点在储物房后面,放置铜镜那地附近。”
韦三淼的父亲曾给爱美的夫人铸造一面大铜镜,与人同高,镶嵌在江南庄内一块大石上,储物房就在大石旁,那里僻静幽深,储物房在林木遮掩下露出一角,从外面只能看到两间储物房之间的小道,平时少有人至。
韦三淼奇道:“储物房?那里与客房各处西东,相距甚远,这饰物怎么会落在那里?”
韦省却不等父亲说完,已大步出厅,奔向储物房。
诸人一窝蜂跟着他一起往江南庄西面而去,江南庄方圆十里,两间储物房用以储藏农具柜箱渔网等物,因为搭建得离生活区太远,已放空多年。
韦三淼道:“其实这两间房子没有完全盖好,据闻是规划的时候出差错了,莲池边空地缩水,因此待房子建好后,中间的通道就只这么窄了。”
两房之间的小路极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又因地势倾斜,这条窄道其实就是条陡路,延伸至池边。
蓝婆婆指着那池边对众人道:“老身就在这里看到的挂花,它落在池边浅水之地,伸长手就已够到。”
周苍绕着两间屋子走了一圈,伸手推左首一间储物室的门,那房门“吱”的一声竟然打开了,
谁都没想到房门没锁上,连韦三淼也愣了。
房里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布满蛛网尘土,地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因为脚印杂乱而多,有深有浅。
地面上飘着几片纸,其中一片纸色灰暗,年代旧远,在角落之中,其余几张尚新,似是新近之物,其中一张最为眼熟,竟是周苍不见了的那幅“图画”。
是谁把他昨晚随手乱画的“图”移形换位的放到了这里来?
周苍比差役快了一步拾起那几张纸片,只见枯黄色那张上面以正楷写着:“晶之时,境石立立方,嫁衣,立身觅不散。”其下却未署名,只画了一轮月亮。另几张一张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