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发了大脾气,可是并不会因此吓唬住那些人。
永安公主帮助皇帝整理奏章,对此深有感触,数不清的御史弹劾皇帝此举是残害百姓之举。
今日,她更是整理出来一份十分令人震惊的奏章。
这个奏章是国子监祭酒联合礼部、国子监诸生,以及大理寺等联名上书,合计共有七十余人签名。
她十分不安,拿起奏折直接递给秦骁,“陛下,这奏章……”
秦骁拿过去看看,脑瓜子有点疼。
这奏章其实是还是老调重弹,大意无非是皇帝不应该与民争利。
他看都不想看,随手把奏章丢到一旁。
“陛下,万万不可。”
永安公主捡起奏章,擦去尘土:“国子监事关天下士子人心,若处理不好,只怕人们会议论的更加汹涌,恐动摇国本。”
秦骁猛然扭头,盯着永安公主道:“你认为朕该顺着他们?”
“妾只是认为,陛下应该慎重对待。”
“这些文人士子,高谈阔论,以为会读书就能治理国家,学过几首酸诗,念过几句腐儒之言,便自以为得计,天下在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他们也不看看,这天下是他们想的那样吗?朕非要改
了这天下风气不可。”
秦骁虽然嘴上如此说,可是却也不能不慎重对待。
这天下人虽然众多,但是掌握舆论力量的还是读书人,国子监诸生是国家栋梁,官员储备学院,当然不能不闻不问。
可是怎么回应才好呢?
对付他们这样的人,只能用事实打脸,否则说什么都不好使。
他们自己有一套完整成熟的世界观,陷进去就出不来。
次日,秦骁早朝时,把那个奏章拿出来,对礼部尚书道:“这份奏章,大家也都看到了!很好,国子监诸生,乃是国之未来,提出意见,理当重视,只是很可惜,他们太年轻。”
礼部尚书拿起奏章扫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回道:“陛下,臣以为诸生心系国事,当可嘉奖,至于少许错误,也是由于年轻,不值一哂。”
这话说的漂亮,轻飘飘把他们的失误推到年轻上,仿佛这就是无关紧要的错误似的。
秦骁呵呵冷笑:“二十天后,朕邀请国子监诸生,诸工商人士代表,以及诸位大臣,共同辩论,看看这件事是不是正确。”
张震诧异:“陛下,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不都是人定的么?朕体恤民情,
邀请众人参与国事,怎么不合规矩?前朝有御门听政,朕只不过效仿前朝罢了。”
众人万分诧异,不知道皇帝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民间对此事更是议论纷纷,掀起轩然大波。
五天后商铺果然被拆,连半点补偿都没有。
朝野上下都是讨论,甚至都蔓延到皇宫里,秦骁几个亲近的人也透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试探他口风,规劝他。
一时间,他承受着极大压力。
而此时,魏国公府安静如初,仿佛外面的波澜波及不到他们。
徐文锦正准备出嫁,连大门都不能出,整日在家里。
这一日,徐文锦找到了魏国公,父女两人同坐后花园亭子。
徐文锦道:“父亲,皇帝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这不是让那些书生捏住了把柄?咱们家似乎也有很多铺子受影响。”
魏国公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这些事你不要掺和,外面闹这么大,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徐文锦有些担心,上次父亲出事,让她意识到,他们家里真的没有半点依靠,唯一的只有皇帝,所以她毫不犹豫答应进宫。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秦骁弄出来这么大的事,她真的有点害怕。
怕的是万一哪天秦骁没坐稳,魏国公府可真就是跌入万丈深渊。
但徐文锦的担心毫无意义,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同属国公的秦、齐两位府中热闹得很,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两人整日饮酒作乐,以麻痹皇帝。
齐国公吃口肉,道:“龙头关那儿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那几个将领都办妥了,咱们只需要等着即可。”
秦国公道:“已经约定好,待皇帝大婚那日,便是进攻之时。”
“九月二十五,还有一个多月,匈奴人手能够凑齐吗?”
“匈奴人都快急疯了,去年收成不好,遭了白灾,今年冬天都要过不去了,再不抢只能吃羊粪。”
由两个国公为主力发动的暗流,已经蔚然成形,想要止住已经不可能。
这一次他们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甚至有可能会让两人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秦国公忽然又道:“其实,这次是个好机会,皇帝被那群书生搞得焦头烂额,我们也要添把火。”
“怎么添?”
“拆迁这么多商铺,没有家破人亡的苦主,怎么成呢?”
齐国公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好好好,最好是叫皇帝毫无防备,
就让这些事拖死他吧!”
等了几日,忽然有人靠近宫门喊冤,不但自己来了,还带着数十个人。
这些人中有很多生员,他们群情激愤,簇拥着一家人跑到皇宫门口,大声喊冤。
侍卫们想上前阻拦,可是那些生员不顾生死,用身躯挡住士兵们的刀剑。
他们梗着脖子,露出最柔软的地方,冲着那些士兵喊道:“有本事杀了我!”
禁军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