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一句猜测就像让秦骁承认自己的身份,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相师没有再说话,秦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见秦骁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那相师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你这等大人物又何苦为难我这种市井小民呢?”
只要秦骁不走,他就没有生意再来,而他猜到了秦骁的身份,只要秦骁不走,那他就收不了摊。
这位皇帝的脾气可是倔的很,便是在这里坐上一天一夜都不奇怪。
“既然你算了,不管对错,那至少也要让我满意。”
相师嘛,无论对错,总有万般理由手段能够圆回来的。
但是这位相师却是连解释都没有,秦骁如何能够答应?
自己本来就是来见识他们手段的,你这就一句话,不够啊。
“也罢!”
“谁让本道遇上了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这,不就来了?
相师的经典开头语。
“你们二位出现的时候,本道就想收摊走人了,但是又一想,你们与本道远日无缘近日无仇的,况且本道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本以为你们只是出来逛逛,走过去了也
就算了,可你们偏偏就坐在了本道前面。”
“本道本想闭眼糊弄过去,可你们赶也赶将不走。”
只是如此,他又是如何猜出秦骁的身份呢?
“你们未来之前,这街上便多了些人。”
“换在平日,多了些人,生意自然就好些。”
“可是今日人多了,生意却反而变差了。”
“那些人只看,只问,却不买,心思也不在那东西上面,如此自然挡住了其他真正想买的顾客,故而生意便差了。”
“如此模样,定然是因为有大人物要来。”
可是如此,那这大人物为何是秦骁?
冠军侯不行吗?徐虎不行吗?本地城主不行吗?或者是其他世家贵胄的子弟偷摸出来玩不行吗?
万般皆有可能,可为什么偏偏他就认定了是秦骁?
秦骁自然也是疑惑的,但这话不能他说。
暗三开口反驳:
“你这骗子莫说你闭着眼睛,在这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便是你睁眼刻意观察都无法记住有多少人来来去去,因何敢断定我家大人就是那陛下?”
“你这人说话就有意思,本道是在闭目养神,又不是瞎子,本道自然是心清目明!”
这个答案,秦骁当然不满意。
只是这些江湖术士想来喜欢装的神神秘秘,便是一句话也要分成好几句来说。
“在这新城之中,本道多少也是有着些许消息渠道的。”
“本城城主以及各位将军时常露面,本道也是见过一两次,便是那侯爷,听闻与那美娇妻更是形影不离。”
暗三可是一个正经爷们。
“反观眼前这位,那是龙气傍身,便是老远都能看见金龙盘旋,声鸣不止...”
这相师对着秦骁就是一阵吹捧。
然而这种子虚乌有的话,秦骁怎么会信?
但是他这种洞察力,真就是一般人比之不了。
而且,确实会说话。
“既然你猜到了朕的身份,那你不妨再猜猜,朕找你何事?”
只见那相师伸出双手,忙不迭的将卦摊上的碎银以及银元宝收进了怀里,然后再伸出右手。
暗三轻喝一声:
“既然知是陛下,为何不跪?”
可那相师开口却是:
“怎么,陛下想赖账?”
暗三不情不愿的将一锭金元宝递了过去。
那相师也不怕暗三诓他,直接将金元宝收进了怀中。
秦骁心中轻笑一声,这人倒是个财迷。
“我闭着眼睛,你们自然不在我前面,你们微服私
访,定然也不想旁人知道身份,那我还跪个什么?”
“此次,朕便准你特例。”
暗三是装出来的,这相师也是在顺水推舟,双方互相试探罢了。
“我要是说了,陛下可不准杀我。”
秦骁心中又给此人打上了一个标记:
怕死之人。
又贪财,又怕死,这种人便是最为容易控制。
秦骁点点头:
“无有理由,朕不乱杀人。”
“便是陛下有理由,也不能杀我。”
那相师紧随秦骁补充道。
他秦骁能有什么理由?
猜出来自己的身份?
“朕不会杀你。”
且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臣,张天霖,是为陛下而来!”
这话一开口,那相师便睁开了双眼,直视秦骁。
为陛下而来!
这句话可就太有深意了。
他是如何知道秦骁会来?
如何知晓秦骁会亲自来寻相师?
是永安吗?
她还是在算计自己吗?
秦骁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这些日子,他真的把永安当成了家人。
是家人,不是皇室,也不是帝宫。
所以这个局,是从什么开始设下的?
一定谋划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