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公子之言,让人茅塞顿开啊。”
“敬公子一杯。”
眼看郭猛一口气把话说完,宴席上的诸位重臣不吝惜地夸奖着郭猛,就连虢公忌父也在重新审视着自己这个庶子,仿佛从来没认识过一般。
至于嫡兄虢林父,神情也仿佛有些复杂。
只是半晌之后还是有人提出了疑问。
“公子之策果然精妙,但我国国库空虚,这新的骑兵队伍组建费用当不是小数目,依公子所言,在冬末春初之际,还需另行补充黍米和鸡蛋,如此费用计将安出?”
郭猛听到这个疑问,倒是长舒了一口气,“突骑”毕竟是个新兵种,郭猛最担心的并非是军费问题,而是担心虢国君臣以“祖宗之法”不可废为理由,不允许建设新的作战兵种,这才是最挠头的。
虽然虢国君臣已经初步认可郭猛“突骑”的构想,但是在展示出足够的作战效能前,列位重臣可不会同意将原有的战车队伍进行削减,甚至步卒队伍也不会进行削减,这就意味着必须考虑一笔新的支出用于组建突骑部队。
对于这个巨额费用,郭猛并非没有考虑过,最后的思路却是让自己哑然失笑。
“吾等大可以组建舟师缉拿水匪,并对砥柱附近的陆路商路上骚扰商旅的野人进行打击,从而对大河之上的船只商旅以及陆路商旅增收过境税。”
大河就是后世所称的黄河,此时的黄河一点都不黄,据说要到汉武帝以后,随着上游白渠等水利工程大规模完工,关中垦殖加剧,水土流失严重后,黄河才逐步变黄的。
至于野人,则是各个诸侯国城池之外不给国君缴税的村落合称,相对于城池内的国人,这些人员聚落既然不给诸侯国上税,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参加诸侯国的战争。
对于这些野人,就郭猛所知道的历史上的趋势,那便是随着战争规模的日益扩大,各个诸侯国为了获取更多的物资和兵员,最终选择了压制国人的反对,将野人纳入诸侯国纳税人的行列;当然与之对应的,便是诸侯国的军队中,也开始出现越来越多野人的身影。
因而战争中获得的战利品,赏赐,野人们也逐步获得了相应的份额,随着国野的融合,野人逐步消失,诸侯国开始改变统治只限于城邑内的传统管理方式,而是开始实行编户齐民,随着控制力突破城池的限制,诸侯国开始逐步由城邑为单位,开始扩张为以村落为单位的管理。
更往后,商鞅同志就是基于村落的基层管理,进一步进行了强化,出现了里长等乡村三老的设置。
当然对于郭猛来说,当前这84岁的预期寿命,要做到商鞅那个地步,似乎命不够长,真想向上苍再借五百年啊……
当然要推行国野合流,似乎这岁数倒是够用了。
只不过,对于郭猛提出的意见,各位重臣显然意见不一。
“如果我们提高商旅过路费用,只怕会被中原诸国所怨恨。”
没错,郭猛搞的这套实际就是清朝太平天国运动中,满清为了解决湘军淮军等地主团练武装的军费问题,默认这些团练自行设卡搞厘金;不过问题是清朝的厘金制度得到了清中央政府的默认,也得到了西方殖民者的支持。
而如果虢国这么干,相当于在从虢国以东的诸侯国们身上卡油,这些诸侯国能这么好说话?光靠虢国自己,能顶住这个压力么?万一这些诸侯国联合起来讨伐虢国,虢国能否承受得住呢?
虢国重臣很快就看到了这点,不得不说,眼光还是有的。
只是郭猛好不容易相出这招,前后推敲了许久,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被驳倒的?
“自从晋国曲沃小宗作乱,试图夺取翼城大宗之位后,晋国大宗和小宗对安邑盐池的催逼和运盐商路的打抢掠已经越发肆无忌惮!盐价比起十来年前,已经涨价3倍有余,而各个诸侯国哪怕因此对晋国大宗和小宗充满怨愤,又有谁敢轻易去攻打晋国?”
和尚摸得,我摸不得么?虽然这会还没和尚,起码还得再过600年才有西来的和尚到西汉建立白马寺。
晋国固然在东周初期就已经是个实力强劲的大国,甚至把很多小诸侯国攻灭,凶名在外。
但是此刻晋国曲沃代翼的内乱已经持续了14年,国家实力早已不是之前的晋国,而周边诸侯国仍然不敢伸手去逗弄它。
此时晋国的城邑基本上只在晋西南,关东诸国要进攻晋国要么需要突破晋国东面的赤狄的山区地盘,要么需要从虢国借道绕过黄河砥柱,再从黄河北渡,经汾水逆水而上进入汾河河谷或直接从风陵渡上岸。
总而言之,要么是山道难行兼之有狄戎在旁虎视眈眈;要么则是要从意图不明的虢国借道,否则根本不好对晋国进行进攻。
虢国的地形虽然不如晋国,但是至少此刻的虢国内部并无分裂,国家一统的实力远比分裂的晋国来的强。
关东诸侯要进攻虢国,基本上就只有崤函古道这一条道可走;在砥柱附近同样也需要下船上岸,这就意味着军粮运输将从成本很低的水运改为成本高昂的陆运,这个讨伐成本将变得无比高昂。
更别提崤函古道狭窄难行,只要跟虢国当真撕破脸,虢国军队依托山势防御,这儿可不是大家能轻易摆开战车阵冲杀的好地方。
别的不说,春秋早中期崤函古道可是爆发过一次著名的大战,晋秦的崤之战,春秋时期极为罕见的歼灭战,此战遭遇晋国伏兵的秦军几乎全军覆灭,主要便是因为这崤函古道实在太便于伏击作战了。
而且此时的“国际环境”也容不得关东诸侯们轻举妄动。
“郑国的公子段割据郑国最大的城池京,自号‘京城大叔’,这两